下了幾天的雪後,陰雲漸消,總算出了太陽。
地面上的雪開始融化,寒氣愈重。
錦櫟坐在榻上,手裡拿著一本古籍,撐著憑几細讀著,卻讓冷風不經意間鑽進了鼻腔,她頓時感到一涼,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噴嚏。
錦櫟把書倒按在榻上,另一隻手輕輕捂住了口鼻,緊接著又打了一個。
儘管錦櫟把聲音控制得很小,身後的慕玹依然注意到了錦櫟連連顫動的肩頭。
他倏然從錦櫟背後坐起,把鵝黃的錦被拉到了錦櫟肩頭,道:“師尊怎麼了?”
錦櫟眼裡因為打噴嚏而染上了一層水汽,她望著慕玹輕輕搖頭,悶聲道:“無事。”
慕玹起身去拉上了窗子,然後坐回錦櫟身旁,把她抱入懷中。
錦櫟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便用手肘抵了抵身後將她裹得嚴實的慕玹,輕聲道:“阿玹,你抱得太緊了……”
慕玹淡然一笑,卻把錦櫟摟得更緊,錦櫟感受到了慕玹身上炙熱的體溫,臉頰泛起紅來。
慕玹在錦櫟白皙的脖頸間廝磨著,溫熱的鼻息撓的錦櫟心癢癢,她縮了縮身子,心跳快地都快蹦了出來。
慕玹的手在錦櫟身前遊走,他含著錦櫟的耳垂輕咬,低聲道:“師尊的心跳好快。”
錦櫟身體緊繃,貝齒輕咬著下唇,抓住了慕玹的手。
慕玹的整個身子幾乎都傾壓在了錦櫟身上,他說:“師尊,我覺得現在的日子於我而言簡直如夢似幻,我真的好希望,可以和師尊一直這樣下去。”
錦櫟愣了愣,眼簾微垂。
慕玹蹭了蹭錦櫟的下巴,道:“師尊可不可以,一直陪著我?”
錦櫟是背對著慕玹的,慕玹看不見她臉上的情緒。
錦櫟自小生長在清珏山,自她記事起,俞頡仙尊對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要守護天下蒼生。
即使到了現在,錦櫟也時常會出現一種錯覺,就彷彿,這個世界上如果缺少了她錦櫟,蒼生就會塗炭,六界就會滅亡。
縱然錦櫟心中明白並不是這樣,這種錯覺依然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不可以拋棄蒼生,蒼生需要她。
可是,慕玹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來,錦櫟卻有了一種想要撂擔子走人的感覺。
慕玹見她遲遲不回答,心裡似乎也有了答案。
他鬆開錦櫟坐了起來,掩藏著臉上失望的情緒,強行扯出了一抹笑來,道:“師尊晚上睡覺冷不冷,我待會兒去搬一床厚一點的被子來吧。”
“阿玹。”
錦櫟突然抓住了慕玹的衣袖。
慕玹不由自主地望向錦櫟,袖子上的衣料被錦櫟抓著攥成了一團,慕玹看出了錦櫟眼裡的為難,心裡感到緊張,有些答案,不如不聽。
慕玹佯笑,輕輕拍了拍錦櫟的手,故作輕鬆道:“怎麼了?”
錦櫟依舊拽著慕玹的袖子,另一隻手撐著榻坐了起來。
香爐裡飄出的白煙杳杳嫋嫋,錦櫟鬆了手,在靜默中開口:“阿玹,給我點時間。”
慕玹倏然一愣,他本以為錦櫟不會回答的,或者,會拒絕的。
錦櫟輕輕撫上慕玹的臉,撥了撥他額前的碎髮,然後淡笑著,吻上了慕玹的唇。
今天的錦櫟格外主動,她回憶著慕玹每次吻自己的動作,在他的唇邊咬著,又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力度,會咬疼了他。
偏生就是這種不輕不重的觸感最為磨人,慕玹的胸口微微起伏,錦櫟試探著將舌滑入了慕玹口中,纖白的雙手一路向下,捉住了慕玹的腰封。
慕玹在不經意間揚起了唇角,他也不動,予取予求,任錦櫟擺弄著他。
日光格外疼愛屋簷上搖搖欲墜的純白雪塊,照得它撓人雙眼。冷風偏要與太陽作對,飄過的同時將雪塊輕掀,雪塊隨即從簷上滑落,砸碎在了紅梅叢中,倒讓鮮豔的梅花顯得至純至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