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梓輕笑一聲,“有所倚仗不假,倚仗的是什麼可就不好說了。”
是蕭敬河的權,還是蕭瑾朝的愛,只有他自己清楚。
秦勝不無擔憂道:“這位小殿下將來若是真的坐上帝君之位,以他對貴君這樣大的敵意,怕是不會好應付。”
“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而已,沒什麼可忌憚的,他可比那些個人精好對付多了。”秦桑梓神色輕慢地不以為意道,然而下一刻就面色痛楚地皺起了眉。
“嘶……本宮怕是走不了了。”腳踝處大概是骨頭錯位了,稍稍一動痛意便陣陣鑽心。
秦勝眼中算計流轉,低聲道:“貴君稍安勿躁,奴才這就去同陳大監說一聲,求陛下賜輦。”
這簡直是送上門來的機運。不待他們專門編說辭去討恩典,就有了現成的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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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宮
“聽說你來時在宮中縱馬,大內陰令禁止喧譁,你這般作為卻是為何?”錦色放下手中茶杯,不冷不熱地問道。
殷戰站在原地,距她幾步之遙,垂著頭一聲不吭。
錦色抬眼睨了他一眼,問道:“怎麼?平時不是牙尖嘴利得很嗎,這會兒卻啞巴起來了?”
少年又是沉默良久,然後放低了姿態低聲說道:“表姐,我錯了。”
他這樣痛快地認錯,倒是十分出乎錦色意料了。其實她並不覺得宮中縱馬是什麼大過,不過是想借機發難,教訓一下他不守宮裡的規矩就別打著進宮的算盤而已。
“表姐,我不是故意鬧你的,我是真的……”一句剖白心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從外面進來的人打斷了。
陳安領了秦桑梓身邊的那個奴才進來,說道:“陛下,這是歲寧宮裡的人,說是秦貴君不慎崴了腳,現在還等在宮道上。”
“怎麼傷的?”錦色隨口問了句。
“是我。”殷戰不願被人告了黑狀,搶先一步開口道:“是我縱馬不慎衝撞了秦貴君。”
不過摔一下就來女君面前告御狀,裝得跟什麼似的,順杆爬這一手玩得倒是溜!
他轉頭狠狠瞪了一眼跟在陳安身後的人,回過頭對著錦色時又一副頗為過意不去的模樣,說道:“當時還同秦貴君說了兩句,也沒見貴君怎樣,還以為不嚴重呢。”
秦勝這時在殿門口跪了下來,叩頭請恩道:“貴君近來體虛,眼下又傷了足踝,還求陛下能夠賜輦,讓我們主子能少受點罪。”
他們的彎彎繞繞,你遮我掩的旁人也看不大出來。錦色便也沒多想,只吩咐陳安道:“讓內務府撥一抬四人步輦給歲寧宮,現在就去。不是說人還留在宮道上嗎?抓緊時間去辦吧。”
“謝陛下恩典。”秦勝伏在地上謝恩道,起身弓著腰退出去的時候,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女君一眼。
人都退了出去後,殷戰面色不快道:“秦桑梓這種人都能留在宮裡,還要什麼就給什麼,我比他差在哪裡,憑什麼不能做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