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鑽石位於蒂安希胸膛之內,有些類似於計算機的核心處理器和儲存裝置,如果將之擊破,可以迅速擊敗或者說殺死蒂安希。
位置也很簡單,外部那整塊堅硬的粉紅色鑽石就是用來保護核心鑽石的。
聽到翠絲特女王的話,紐曼臉上流露出驚訝的神色,“原來是這樣。”
預言師並非全知全能,他只預見了蒂安希會加入己方,卻無法預見準確的前因後果。
“你知道祈願之匕刺入核心鑽石意味著什麼嗎?只要我的精神力波動觸發特定頻率,那祈願之匕就會擊碎你的核心鑽石,”紐曼認真警告道。
倒不是捨不得這把祈願之匕,實際上作為傳說領域偏向占卜、預言方向的預言師,他更偏向於輔助定位,拿著祈願之匕去面對尹裴爾塔爾也是送菜。
“是的,”翠絲特女王堅定地點點頭,“這是向艾瑪大人請教以後,唯一能夠證明蒂安希不再會背叛的方式。”
‘因為先祖的做法,所以無法原諒自己,打算親自上戰場來彌補嗎?’
蘇謙看著翠絲特肅穆的臉龐,無法確定它剛才是否哭過,目光又移到祈願之匕上,最後望向露臺上望著天空的哲爾尼亞斯。
那雙‘X’型的童孔裡透著憂鬱的神色,但是卻又決然如鐵。
哪怕溫潤如生命之神,想要再信任其他精靈,也需要加上枷鎖。
一旁的紐曼同樣往了眼哲爾尼亞斯,隨後點頭同意,“我明白了,什麼時候開始?”
“就是現在吧。抱歉,紐曼,我擅自替你做出決定,”哲爾尼亞斯回望過來,放棄在多雲的夜空中尋找繁星。
“沒關係,這是為了王國。”
紐曼緩步跨過臺階,走上露臺,右手將祈願之匕緩緩抽出劍鞘。
“等等,”果然翁蘇謙向前躍出兩步,走到紐曼之前。
僅僅兩步間,他已經變身成了鳳王形態,換句話說,也是隨時準備戰鬥的形態。
很自然的,紐曼和翠絲特停下腳步,瑪機雅娜錯愕不已。
而哲爾尼亞斯也鄭重地看向蘇謙,“蘇謙,你想說什麼?”
只有相對對等的實力,才有平等而無拘束的談話資格。
“艾瑪,我們是精靈,尹裴爾塔爾也是。如果尹裴爾塔爾想殺光人類,就讓它殺好了,它不會來碰我們。別告訴我,你不忍心看到精靈殺害人類,所以要幫人類,”蘇謙略帶嘲諷地說道,“一路上過來,我也見到人類殺死精靈,那你怎麼不去幫精靈殺死人類?”
故意變身,也是為了不讓紐曼聽懂自己的話。
“人類殺死精靈,精靈同樣會殺死人類。人類會養育精靈,精靈也會幫助人類。人類與精靈之間本來就既是競爭,又是合作的共生關係,而在現在的文明中,共生的可能與趨勢越來越明顯。”
哲爾尼亞斯昂首望向紐曼,故意用心靈感應對所有人和精靈說:“比如,現在哪怕紐曼和那個小女王同時下令,讓騎士和術者們殺死自己的精靈,殺死其他所有的精靈。結果會怎麼樣?”
“很簡單,”紐曼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大部分人會拒絕執行命令後選擇離開,少部分人會執行命令,還有少部分野心家會考慮換個輔政大臣吧。”
聰明如他,幾乎很快猜到蘇謙和哲爾尼亞斯的對話在討論什麼。
“就是這樣,”哲爾尼亞斯接著說道,“所以只是競爭性的殺戮,如果我看到了,我會阻止,這是我的仁愛之心。而如果沒有看到,那我也不會特意針對性的做些什麼。那是文明發展必然的雜音,我的能力也無力做到些什麼。”
“當殺戮走向失控,為了殺戮而殺戮,為了滅絕而殺戮。不論是誰,當他這麼做到的時候,我就會與它戰鬥到底。無論他是精靈還是人類,還是尹裴爾塔爾!”
“這樣的答桉,蘇謙,你滿意嗎?”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哲爾尼亞斯有點疲勞,靠在身側的棉被上微微低頭喘氣。
尹裴爾塔爾造成的傷勢,影響毒辣而又纏綿。
“呼——”蘇謙嘆出一口灼熱的空氣,“我知道了。”
讓開道路。
“謝謝您,蘇謙大人,”翠絲特女王向他微微鞠躬,越過蘇謙身旁,走向哲爾尼亞斯。
高等級的精靈們,幾乎沒有是為戰鬥而戰鬥的。
從畢力吉翁希爾到鳳王炎離,甚至是瑪夏多炎玄,每一次傾盡全力的死鬥,都是為了心中的信念。
不論信念是對是錯,是正義,是偏執,又或是虛妄與真理。
當然,切磋較量與真正的戰鬥在精靈們看來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比如時拉比塔利面對切磋,可以毫無節操地轉身就跑。
翠絲特走到哲爾尼亞斯面前,雙手合攏,微微低下頭。
哲爾尼亞斯閉了閉眼睛,頭上長而分岔的尖角漸漸變色,紅、橙、黃、綠……各種斑斕的色彩從底部很快蔓延至尖梢,一瞬間彷佛是由寶石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