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墨師傅沒有拒絕邱局長?邱局長甚至連它的精靈球都沒有!
不論是透過小璐之口對月落村的那個小女孩的安慰,還是不斷地在地圖上想要尋找證據,可以向畢力吉翁解釋,和平修築這條道路的可能性。做這些事的時候,究竟是抱著怎樣的立場和心意?
或許當踏入月見山時,墨師傅就是抱著此生最後一次來到月見山的決意吧。
蘇謙忽然覺得,相比墨師傅,自己想要以傳說領域的悟道來說服希爾,實在太過虛無、輕薄且可笑。
生命之重,重逾千鈞。
透明的淚水在希爾的眼角集聚,滑落連成珠串,它的眼睛用力眨了眨,想用睫毛和眼瞼擦掉淚水,卻從眼眶裡湧出更多。
“它為什麼要救我?我們不認識,”希爾支撐起身子,四肢彎曲,半跪在草地上,“我第一次見到它。”
希爾還是想不通,這隻圖圖犬為什麼要這麼做。
剛才圖圖犬對自己說了很多話,似乎聽懂了一些,但是還是不明白:種下希望,救自己就是種下希望嗎?
“在來的路上,”小璐深深地看著希爾,用聽不出感情的聲音說,“它問我蘇謙是不是已經把你拐跑了,我說是的,然後我問它,它打算怎麼做?原本我的打算是,如果它說要把你舉報給巡護局,那就在半路甩掉它。”
蘇謙愣了愣,沒想到他們在來的路上還有這樣的對話和心機,果然每次小璐都是很腹黑的那個。
“但是,它說,蘇謙肯定是想救你,這樣就可以對你挾恩圖報,才有機會說服你和平處理爭端的可能性,”小璐說得蘇謙一陣心虛。
“不過,它覺得蘇謙做的對,如果殺死你,那就有可能引來月神的降臨,深灰市和華藍市的人類,與月見山的精靈,就會陷入互相敵視和仇恨的螺旋,最後根本無法和解,”小璐盯著希爾,輕輕問道,“現在,你明白它為什麼要救你了吧?”
“我明白了。”希爾站了起來,向著墨師傅低下高傲的頭顱,閉上眼睛。
雖然看上去還是有些虛弱,但是已經比之前恢復了太多,以墨師傅的生命為引,激發了時拉比絨毛中全部的生命能量,終究還是把它從死亡的地平線下拉了回來。
或者說,只是將一個生命為貨幣交給死神,換回了另外一個生命而已。
過了許久,希爾緩緩睜開眼睛,清澈明亮,“它叫什麼名字?”
“墨痕,它喜歡別人叫它墨師傅,這樣可以佔點便宜,也可能是這樣顯得尊重,”蘇謙躺著草地上,一動不動。
“那你究竟叫什麼名字?”希爾的語氣中略帶嘲諷。
“蘇謙,”蘇謙埋怨地用爪子摁了摁小璐的大腿,一點不默契,直接把自己給戳穿了,“阿渡只是我的化名,隨便用用,不必在意。”
“你還是有訓練家的啊,”希爾瞥了眼小璐,“阿渡,你說的話裡面,真是沒有一句實話。”
蘇謙立刻辯解道:“這傢伙不是我的訓練家,是我的同伴,小璐,是個超能力者。這個事情,希望你對別人保密啊!小璐,你說是不是?”
“嗯嗯,”小璐肯定地連連點點頭。
“再說了,”蘇謙翻了個白眼,“無論怎麼樣,我是百變怪,這總是真話吧,當著你的面變身這麼多次了。”
真是的,忽悠大失敗。
“誰知道呢,”希爾直起身,看向墨師傅放在草地上的地圖,“也許你其實是隻夢幻也不一定。”
蘇謙大無語,這傢伙是對自己完全不信任了啊。
小璐插話問道:“畢力吉翁,你打算怎麼做?”
“呼~”希爾幽幽嘆氣,用蹄子將地圖捲起來,重新塞回墨師傅的揹包裡,“現在這種情況,我沒有辦法向墨師傅曾經的同伴們揮劍了。阿渡,我想問你,之前你能夠揮出那一劍,真的是因為正義嗎?像你這樣滿嘴謊言的傢伙,心中真的會有所謂的正義嗎?”
蘇謙愣了愣,結果這傢伙還是這麼在意自己那一式青草聖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