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先生,一起坐一會吧。”看到沐之君從樓上下來,一直站在門口的郝雲成開口道。
沐之君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他手裡很隨意地拿著一杯酒,似有些微醺,一個人就站在這並不光明的角落裡,實在有些奇怪。“謝謝郝公子,不用了。”沐之君笑看著郝雲成,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卻帶著疏離和防備。
郝雲成看到她的表情,只覺挫敗。
“你很討厭我?”郝雲成走了幾步,走到離沐之君近了一些。
沐之君看著他,“怎麼會?你那天送我去醫院,我非常感謝,多虧了有你。”
“你的手怎麼樣?”郝雲成問道。
沐之君轉了下左手,“謝謝,已經不疼了,也習慣了。”然後,她的目光又轉向門外,起風了,大抵是要下雨。
郝雲成看到沐之君退了一步,他停了下來,自嘲地笑笑,如果,如果換成其他的女子,自己做了這麼多,她們該向自己走來了,但是,她對他,還是像陌生人一樣。
沐之君看著廊燈下飛著的小蟲子,嘴角浮出個笑容,“郝公子,謝謝你的好意,我走了,再見。”她說,轉過身。
一推開門,一陣狂風吹來,沐之君被吹得倉皇失措。
郝雲成走過來,一把關上門,“要下雨了,再等等。”
他的無意地碰到沐之君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沐之君猛地縮回來自己的手。
郝雲成被風吹了下,頭腦清醒了些,“沐先生,你感覺我們捐助的,每人那些錢,夠用嗎?!”郝雲成看著沐之君,“提點意見,我們下次可以更好地做……慈善。”郝雲成用了幾秒才想到那個詞,慈善。
“夠了,差不多了。”沐之君想了想,很認真地看著郝雲成,“如果下次能分年度把錢發下去就好了。”她看著郝雲成,他不知道人間疾苦和人心的醜惡,有些人拿了錢,錢被家裡人拿走,第二年又都消失了,終究沒有達成完成學業的夢想。
郝雲成點點頭,“有道理,你說得很有道理,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他在那裡重複著,好像在仔細品味。
沐之君尷尬地看著郝雲成,又看著門外,現在起風,將要下雨,如果自己走在路上,被雨追上……如果一直耗著,還要和這奇怪的公子一直站著,也不知道雨什麼時候能停。
沐之君想了想,“郝公子,謝謝你的好意,我先走了。”她伸手推開了門,走進了風中。
因為受傷無法騎車,沐之君準備出去坐個車,怎奈小區外才有車,沐之君還是趕上了雨,雨一滴一滴砸下來,夏天的陣雨,很快就將沐之君淋了個透。沐之君停在雨中,看著四周空曠的一切,先前自己在女高是臨時聘用,收入低一些,所以才帶著家教,現在過了試用期,又既然想要從事翻譯和寫作,還有必要繼續帶家教嗎?精力夠不夠?她也不想再一個女孩子晚上回家。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聽到滴滴的汽車聲,還沒有反應過來。
汽車的尾燈照亮了街景,沐之君轉過頭,也看到了,馬路的另一側,郝雲成就站在雨裡。他也被淋透了,正盯著自己。
沐之君看著郝雲成,他原本不清晰的被自己忽略的一些片段串聯起來,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即使後至後覺,她也算是明白了。
沐之君一時有些慌亂,不知如何是好,這是個很微妙的感覺,至於要不要接受還沒來得及考慮,就是,忽然也有人關注了你,讓你感覺有些溫暖。
一輛車又駛了過去,沐之君又被淋了一身。
郝雲成忍無可忍,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