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不送。”
墨濯淵像是屁股紮根在了椅子上一樣,也不起身,只是面無表情地對著墨城揮了揮手。
“臭小子,你……”
墨城被墨濯淵這送別態度氣得不輕,話說了半截便不想再說下去,氣得拂袖離去。
“哐當!”
墨城前腳剛一邁出墨濯淵的洞府大門,門便被一股無形力量給合上了。
林晚被這聲響給嚇得一哆嗦,還以為是墨濯淵搞出來的,偏頭想要暗地裡瞄瞄墨濯淵臉上是何表情,卻正好迎上了墨濯淵一對晦澀的眸子。
兩人的視線剛一對上,林晚便慌亂地收回自己的視線。
她看什麼看,人家父子倆剛“內戰”了一場,她一個外人不僅看了熱鬧,還想看看墨濯淵會有什麼表現,是覺得自己不夠扎眼,結局不夠慘嗎?
正當林晚在心中忐忑不安之時,墨濯淵的聲音幽幽響起。
“我洞府的門若壞了,我讓他給我換兩扇紫金玄鐵的門!”
林晚聞言嘴角忍不住一抽,雖然墨濯淵這話裡意思說的是方才關門的是他父親墨城,但將紫金玄鐵打造兩扇門,這種做法說好聽點是財大氣粗,往難聽裡說便是暴殄天物。
紫金玄鐵乃是這方世界最為頂尖的煉兵材料,若是靈兵之中放入一小塊,哪怕只是指甲般大小,也足以讓其堅不可摧。尋常宗門,若是能得上一塊真人手臂大小的紫金玄鐵,那簡直就等於得了無價寶,可就這樣的寶貝,居然在血靈宗,讓墨濯淵如此輕描淡寫地說用來打造自己洞府的門,林晚實難想象該如何形容血靈宗的富有。
若要用四個字來形容的話,那便是……
揮金如土。
沒能聽到林晚接話的墨濯淵忍不住抬眸瞥了一眼,見林晚一副不知在想什麼出神的模樣,還時不時地撇撇嘴,似有被酸到了的樣子,眉頭微微一皺。
林晚不說話,他也想象不出此時林晚在想什麼。
“我要洗澡。”
跟林晚相處了一年時間,墨濯淵已然適應了林晚沒事就嘀咕幾聲的模樣,現在返回血靈宗,明明此時靜默無言的壞境才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狀態,但不知為何,他卻是有些不適應了,於是便尋了個話題主動開口。
“哦,好的大佬!”
回過神來的林晚正想掐個凝水訣像往常一樣為墨濯淵洗滌一番時,眼角餘光瞄到眼下他們身處的壞境,手上動作一滯。
如今他們在血靈宗,墨濯淵也恢復了自己血靈少宗主的身份,洗個澡哪裡還用得著她掐訣這麼掉價呢?
改不成墨濯淵是想讓她跟個侍女一樣伺候他?
林晚在心中暗暗思忖,越琢磨越覺得有可能。
若是能就此刷一波好感度,林晚就算是辛苦點,為墨濯淵打洗澡水也沒什麼問題,但現在此時的她做不到。
首先,她對血靈宗的各個地方都不熟,就算是墨濯淵洞府這裡有水,她也不好自來熟地就去燒水,萬一被墨濯淵誤會她又有什麼企圖怎麼辦?雖然想洗澡這話是從墨濯淵口中說出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試探?其次,林晚可沒忘了跟著墨濯淵回來時,其他人的死亡注視……
林晚強撐笑顏,退後了幾步,道:“大佬,您想洗就洗,要不然我去通傳其他人一聲?”
“我只是想洗個澡而已,你難道還想大張旗鼓的讓所有人都知道?”
“額……”
林晚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墨濯淵這話,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那您說洗澡,我對這裡的地理環境不熟,只能麻煩其他人來給您打水……”
“我沒說要讓你伺候我洗澡吧?”
“……您是沒說。”林晚越發不理解墨濯淵想要表達的意思了,“那您跟我說這事,是希望我先滾一邊去?”
墨濯淵太陽穴處猛地一跳,有隱隱發痛的感覺,他不懂,林晚為何時不時就會想到他要讓她滾。
“我的意思是……”沒有在不著痕跡地深吸了口氣,漆黑的眸子凝視著林晚,“你要不要也好好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