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本要回刑部的秦昱也跟進了齊香閣。
唐之站在她來到昌和城碰到的第一個案子的案發現場——李元失蹤的那個櫃子前,櫃子已經被落了鎖,她揮手施術,片刻,那鎖便掉落在了地上。
拿起桌上的酒壺,她沒有猶豫,直接進了櫃中洞天,櫃子應聲關上。
寧遠自然是尋了整個齊香閣都未曾尋見唐之的身影,心一慌,難道被察覺了?不會吧?這話還沒說上幾句呢。
秦昱拉住了一旁的夥計:“那人之前問了你什麼?”
“秦大人,”夥計看了看那到處亂竄看著也不像是找姑娘的寧遠,“他說找個白白淨淨的公子,眼睛大大的,大概這麼高,一身藤色綢衣……”
聽描述應該是身著白正初衣服的唐之,秦昱問道:“他要找的人不在這兒?”
“在啊,我方才還見到他進了李大人兒子常去的那間屋子,就沒出來過,但是那個尋人的公子說不在屋裡。”
秦昱點了點頭,朝著那間屋子走去,進門落了鎖,走到櫃前,發現櫃鎖掉在了地上,想必她是在躲著寧遠才進了這裡。
唐之坐在湖邊,看著平靜的湖面,一口口地喝著壺裡的酒,不知為何,來到這兒卻心如止水,可能真的只要見不到秦昱,心裡就不會那麼難過。
“那便不見……”她放下酒壺仰天躺了下去,閉上眼自言自語道,“等酒醒就回去。”
秦昱卻因為有些壓不住身上的戾氣,被林中的葉子追著刺,險些成了刺球,好不容易逃到了湖邊,見到湖邊靜靜地躺著一個人,身旁還放著一酒壺,撣了撣身上的葉子輕輕一笑,原來是獨自一人躲在這兒喝著酒。
這兒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所以唐之也就放寬了心沉沉睡去,絲毫沒有察覺到秦昱的靠近。
洞天內沒有晝夜冬夏之分,唐之一覺醒來都不知外面的時辰,微醺的臉上還留有些紅粉,迷迷糊糊撐著自己側身起來時,被身旁的“東西”給嚇了個清醒。
秦昱?他怎麼會在這兒?
唐之探了探他的鼻息,戳了戳他的肩膀,看起來像是睡著了。衣襟上有片葉子,像是樹林裡帶出來的,那樹都挺高的,應該不是蹭到的,難道……
她拿著樹葉端坐著出神,秦昱卻偷偷睜開了眼看著她,唐之轉著手中的樹葉梗看著湖面正出著神。
秦昱閉上眼開口道:“想什麼呢?”
唐之回過神來看向一旁的秦昱:“想著我是在上巳節回去還是明日便啟程。”
他猛地坐了起來:“你要走?去哪兒?”
“能去哪兒?”唐之起身走到湖邊,抬手鬆開了葉子,任它在湖中肆意漂流,“回家啊……回赤封院。”
“為何如此突然?”秦昱看著她的背影,“你回去了還回來嗎?”
唐之看著葉子越飄越遠:“應該不回來了吧……以後可能不會有唐芷這個人了……”
秦昱起身走到她身旁:“為何要走?”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沒有轉過頭去看他,輕描淡寫道:“國主的意思,他說剩下的事都是三法司的事了,赤封院不必插手,那我活幹完了,就得回去了。不過你放心,你身上有‘蜃’潛伏的事我沒告訴他,我也會等靈力恢復後,想辦法偷偷下山與你見面,替你把它徹底封印了。在那之前,你千萬不要動怒,萬……”
不等她說完,秦昱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
明明她下山來是為了赤封院,為了昌和城,如今她要離開,自己並沒有理由再拉著她不放,但自己就是放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