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旁唉聲嘆氣的男人引起了正在替秦昱採買筆墨的唐之的注意,那人看著書生氣挺濃,一邊看著桌上的畫眉墨一邊唉聲嘆氣。
本以為他是因為買不起這上好的墨而嘆氣,沒想到卻另有原因。
“人都沒了,你嘆氣也沒用,聽說都下葬了,也死無對證啊……”
那男人長嘆了口氣:“可他只要碰了胭脂就會起紅疹,嚴重點還會昏迷,定不是自願去那鏡花堂的。”
唐之一聽,胭脂?鏡花堂?莫非他口中的死者就是那被刑部“藏”起來的屍體?
她佯裝挑選硯臺接近了那男人,搭茬道:“說起來,有些人對墨汁也同樣會起紅疹,此前我也瞧見過聞了墨汁味兒的人險些一口氣喘不上來就這麼去了的。”
男人一聽,連忙說道:“對!就會這樣!所以一定是那鏡花堂的老闆娘害死他的!”
唐之繼續搭著腔:“不過,你怎麼知道你那位朋友碰不了胭脂啊?”
“你不知道,他從不近女色,就因為那胭脂,他那未過門的媳婦也是為了他從不施粉黛的,上京後也從未敢去女人多的地方,更別提那鏡花堂了。”
“可我聽說的卻是,當時醉死在鏡花堂的男人是因為看上老闆娘了,興許是為愛奮不顧身?”
“胡說!他跟那老闆娘素昧平生,何況他家裡還有個未過門的媳婦等他回去,雖說他科舉失利買醉了一陣子,但那之後他已經決心再厚積薄發考一次,可……可是……唉……”
唐之一想,不對啊,怎麼和自己從刑部聽到的完全相反?
“你這些話跟官府的人可曾說過?”
“當然說過,可他們根本不聽!我還捱了板子。”說著又唉聲嘆氣起來。
“少夫人,咱們為什麼要打聽這事兒啊?”福兒小聲問道。
唐之本還想追問,又怕打草驚蛇,便隨手將那畫眉墨遞給了掌櫃的,小聲耳語後,讓福兒拿著打包好的上好的筆紙硯一道離開了。
“福兒你先回去,我去找阿昱有些事。”
目送福兒離開後,唐之去茶肆坐了下來,靜候“來客”。
“秦夫人?”
唐之心想這屁股還沒坐熱人就到了?結果一轉頭,竟是那個上次被自己抓來當“線人”的小賊。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小賊:“你這是改邪歸正在這兒打雜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秦大人讓我在這兒打雜,也給了口飯吃,對了,”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簪子,“這是秦大人此前落下的,想必是夫人你的,現在物歸原主。”
唐之接過簪子,卻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款式,雖說自己對女孩子家的飾物不是很有興趣,但自己的首飾盒裡有沒有這簪子還是清楚的,而且看成色也不是嶄新的,姑且收下,若是被人誤會是秦昱在外沾花惹草,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
“謝謝。”唐之微微一笑,收進了袖中,看著沒準備離開的他,“你,還有事?”
“門口有個人一直在朝這兒看,是你認識的人嗎?”
唐之轉頭望向門口的方向,拿出幾枚銅板給他:“去把他請過來,然後把白大人叫來,不必刻意瞞著秦大人,你懂我意思吧?”
“白大人?不是秦大人?”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