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抱著唐之回了秦府,她沒有上自己的身,也沒有回來。
親手要替唐之換上女裝以“秦府少夫人”的身份風風光光把白事辦了的秦昱,瞥見她胸口的裹胸布時,霎時明白她一直在努力掩藏自己原本便是個姑娘家的身份,就是為了不連累她身邊之人。
“福兒,你來替少夫人更衣。”
秦昱背過身去,福兒抹著眼淚替唐之解開了裹胸布,並漂漂亮亮地給她施了粉黛,一邊想著從前的點點滴滴,結果是越畫越傷心,越哭越大聲。原本活蹦亂跳的少夫人如今卻渾身冰冷地躺在床榻上,還不小心把唐之孃親留下的簪子上的月光石給摔碎了,嚇得她哭得更大聲了,連忙邊哭邊撿。
“啊——”
起身卻被突然坐起在床榻上的唐之給嚇得大叫一聲暈了過去,唐之身手敏捷一把接住了她。
秦昱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愣在了原地,唐之將暈了過去的福兒放到了床榻上後,抬眼看了眼秦昱,並繞著他走了一圈。
“你就是秦昱?怎麼這麼頹廢?一點刑部侍郎的光鮮樣都沒有。”
面對唐之如此搭茬,秦昱眼裡盡是疑惑。
她丈量了下自己與秦昱的身長小聲嘀咕道:“我怎麼這麼矮了……”
“你活過來了?”秦昱喜極而泣,一把將唐之擁入懷中,“我以為你這次再也醒不過來了……太好了……”
唐之連忙掙扎了開去,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蹙著眉道:“看清楚,我是你前岳母大人。”
“什……什麼?”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我現在在我女兒身上?”
唐之詐屍還魂的戲碼,秦昱倒是已經見怪不怪了,但萬萬沒想到,那簪子的月光石竟是存著月卿三魂七魄的容器。
這是月卿的師父交給堯月的,讓她在月卿遭遇不測之時拿來用。
“若是您回來了,那唐之去哪兒了?”秦昱忙追問道。
站在銅鏡前左看右看的她回過頭來看著秦昱想了想:“我在這兒是因為床上那孩子誤打誤撞打碎月光石,魂魄會就近找一個瀕死之人附身,只是這附身也得看合不合,若是不合反而會變成孤魂野鬼,黑白無常馬上就到。而我女兒……”
她匆匆走到秦昱面前,將他衣襟一把拉下,看了看他的後頸:“不是在你身上嘛,還問我?”
“您……真的是月卿前輩?”秦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眼前這唐之的性子確實與此前大相徑庭。
“要不我跟你說說我女兒身上的胎記,或是她幼時的那些小毛病?”未等秦昱開口,她連忙擺了擺手,“你們倆的事,自簪子到我女兒手上之後我都多少瞧見了,既已不是夫妻了,那這事我也不必說與你聽,另外,她也是為了救你們秦府心甘情願跟你和離的,我這個娘也不湊這個熱鬧了。等我去把那‘大魔王’去封印好之後,再來取我女兒的魂魄,在此之前,你得替我護好了。”
秦昱一把攔住了就要往外走的月卿:“若您真是月卿前輩,晚輩有幾個問題想請教。”
“趕著去救人呢,邊走邊說。”
剛開啟門就遇見了披麻戴孝要來給唐之入殮的家僕,結果那院裡又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秦父秦母連忙趕來,見到暈在門口的家僕和屋門前站著的秦昱和唐之,秦父指著被月卿附身的唐之驚得說不出話來,秦母又有些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