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這幾天都偶有大雪降落,鵝毛大的雪花從天空中下落,讓整個人間都充滿了寒意,但今天,也許是因為臨近新年的緣故,偶有的下雪開始挺了,暖和的太陽正掛在天空的中間,這位日本神話尊崇的太陽女神,給日本帶來了一絲暖意。
說起來也怪可笑的,日本神話裡尊崇的三位核心神明,天照、月讀、須佐之男,其中只有月讀這位神明的性別是未知數,雖然在大多數ACG作品中,月讀命是女性。
而天照命在日本神話裡是不折不扣的女性神明,但“蛇岐八家”的天照命卻是源稚生這個男性。
大概“本家”的人不在乎這個,他們只需要知道“天照命”是“本家”當之無愧的“皇”就是了。
源稚生也不在乎這個,他在乎的是,如何斬斷“宿命”,日本的武士道是不允許武士們想太多的,他們只需要“斬斷”一切就行了。
在淡雅的灰色樓群中,這樣一座被鐵黑色玻璃幕牆包裹的大廈顯得非常突兀。它如同一塊黑色的鐵碑,暗示著入住其中的機構有著何等的實力。
源稚生卻像是宛如進自己的家一樣,無視了所有向他鞠躬的“本家”幹部,提著兩把刀走進了日本分部的大樓,他這提刀的樣子,彷彿今天就要拿著這兩把刀,把樓裡的人斬殺殆盡。
殺氣騰騰。
上到了分部大樓的第三十層,源稚生身後的櫻拉開了一處隱蔽的拉門,陽光透了進來,這一層居然有一處寬敞的露臺,它隱藏在大廈的一角,從地面和天空都不易覺察,唯有拉開這道拉門,才能踏入這處洞天。
名為醒神寺,果然就是寺廟的風格,但不是佛寺而是日本神道教的寺廟c有一座小小的硃紅色“鳥居”,花崗岩牆壁上雕刻著神道教中的諸般鬼神,從莊嚴的天照、月讀,到威猛的須佐之男,還有形狀兇惡的妖鬼,有的長著獅子般的面孔獠牙畢露,有的盤膝坐在骷髏堆上,風和雲簇擁著這些神魔,彷彿百鬼夜行。露臺上居然還有一道清澈的流泉,流泉周圍是白石和青草組成的枯山水,悠悠然透著禪意。
“稚生你來了。”一身白麻衣的橘政宗微笑著和源稚生打招呼道。
桌上點著一個炭火爐子,爐上坐著一把關西鐵壺,鐵壺黝黑沉重,上半截像榴蓮彀有無數鈍刺.下半截雕刻著赤面長鼻子的鴉天狗,張開雙翼飛翔在流雲火焰中。
炭火把壺底燒得通紅,鴉天狗的臉和羽翼邊緣泛出熒熒的火光。水即將沸騰。微風吹過,壺中的水咕咕作響。在這麼高的地方能直接眺望到東京灣的海面,陽光下白帆片片。
源稚生放開手中的兩把名刀,蜘蛛切和童子切,烏鴉在一旁恭敬地拿過刀,和夜叉、櫻散落在房間的四處。
水沸了,橘政宗提起鐵壺,把沸水倒進茶碗中,再把水倒掉。這是標準日本茶道的程式,第一道熱水只是用來加熱茶碗。
接著他用木茶勺挑出兩勺茶粉放入茶碗,再從鐵壺中取一大勺熱水倒入茶碗,用茶筅輕輕攪拌。
他的手法輕靈而神情肅穆,麻布和服的大袖在微風中飛揚,便如琴師在風中彈湊,無聲的琴曲如汪洋大海般四溢。
源稚生拿過眼前橘政宗泡好的茶,將有竹雀花紋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他的動作和謹遵日本茶道的橘政宗完全是兩個極端,充滿了隨意。
“繪梨衣她離家出走了。”源稚生一本正經地對橘政宗說道。
橘政宗無奈點點頭,“這個我知道了。”
然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繪梨衣始終是長大了,我聽說……她最近是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
“應該是……”源稚生遲疑著說道,實際上他也不知道繪梨衣的想法,究竟是真的想交朋友了的喜歡,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