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僅僅靠著拳腳武藝在江湖上立足,往往都活不長久。
武藝高強能殺人,可長江後浪推前浪,總有更強的後來人。
後來人不服前人,前人看不起後來人。
江湖衝突,廝殺,大半由此而來。
更何況更多的江湖人其實活不到後來人出現的那日。
江湖是個名利場。
江湖江湖,埋沒在江底的淹死之人,從來都不會少。
陰謀,背叛,才是這座江湖上最常見的事。
江湖水深,不知埋葬下了多少江湖兒郎。
此時周佗就正一臉錯愕的看著那把從自己身後摜入的長刀。
長刀從他身後摜入,刀尖上滴著的是他的心頭血。
身後的持刀之人,是他這麼多年來的生死兄弟。
趙深鬆開手,那張胖臉上露出一絲悲傷,可很快就被他遮掩下去。
朝清秋笑了笑,他倒是對趙深的選擇一點也不意外。
之前種在趙深心中的種子終究還是開花結果了。
如今的局面之下,趙深他們可以說是必敗無疑。
即便他們兩個能夠衝出重圍,可那又如何?
吳非這局輸了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他們的任務沒有完成,一次還好,可一二再再而三的失敗,依著吳非的性子,即便是嘴上說著原諒他們,可日後等到安穩下來,難免要重新把賬本翻出來。
周佗可以不去想,可他趙深不能不去想,因為他還想要活著。
既然早晚要和吳非做對,那不如藉著吳非如今處在劣勢,趁著機會要了他的命。
有時候,要活下去就要比別人狠。
周佗吐了口中的血沫,轉頭盯著趙深,「你要背叛吳家?」
他們兩個自小在吳家長大,這麼多年來受過吳家不少恩惠。
雖然除了交吳耀武藝之外還要不時替吳家去清除異己,可吳家的事情算不上多,所以和趙西兩人比起來,他們已經算的上是家養子。
而他們這種家養子,其實也已經能算是吳家人了。
趙深嘆了口氣,「我也是逼不得已,吳非的性子你我都知道。
我接連兩次任務失敗,即便他今日顧念大局,不來尋我的麻煩,可日後難免再生出事端。與其到時候受制於人,不如我先主動出手,要了他的命。」
周佗還是一臉不解,「你怕吳非報復,咱們可以離開此地回到吳家,你為何要把事情做絕。」
「不是我把事情做絕,而是我沒的選。你以為咱們可以回到吳家,可你仔細想想,吳家都是些什麼人?誰又會出手相助?回了吳家你我即便不死,可也註定要被人扔在冷板凳上。」
「日後誰能幫咱們,吳耀?這次咱們被派到山陽,如今他必然已經懷恨在心,咱們教了他這麼多年武藝,他心思如何,你難道不清楚?心胸狹隘,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做不做的成大事且不說,單單負心薄倖這一點就與他兄長一樣。你我本來就已經是棄子了,難道到了如今你還不明白。」
「家主?滿口仁義道德,嘴上事事都是為了吳家好,可難道他就沒有私心?這次派咱們到這裡,如果咱們一事無成的回去,還把他的長子折損在這裡,你以為他會如何?」
「吳三爺?他只怕希望吳家越亂越好。哪裡還顧的上咱們這些人的死活。」
周佗沒有言語,只是臉上的神色不斷暗淡下去。
這一刀直接將他的肺部刺穿,顯然趙深下手之時沒有絲毫的猶豫。
周佗緩緩倒地,帶著些不解與困惑。
他還
是有些不明白,如今的江湖怎麼就變成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