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深沉的夜色,肖恩悄悄地翻窗回到了公寓,他脫掉用於遮擋樣貌的兜帽衛衣,除去身上的防彈衣和戰術匕首,躺在床上思考著,今晚拜訪了詹姆斯韋斯利,金並的私人助手,也是那位黑道皇帝最為信任的心腹之一。
他刻意營造出一個來歷神秘、不按常理出牌的形象,就是為了讓韋斯利摸不清自己的來路,從而產生一種猜不透的感覺,一般聰明人會想得比平常人要多,這正是肖恩所要的,他要用這種神秘感來消弭金並所帶來的威懾和敬畏。
肖恩沒有興趣去做紐約的黑道皇帝,他只想利用金並的財富,讓自己制定的宏偉目標踏出第一步,統治地獄廚房?那是之後才會考慮的事情,想要讓一個聰明人背叛他的老闆,首先要激發對方內心深處的慾望。
野心,是每個人都與生俱來的本能,只是大多數人把它粉飾成了看似光輝的理想或者堅定的信念。
韋斯利是個有能力的聰明人,一般這種人很少會滿足自身所擁有的,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應該得到更多,配得上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財富,更強大的力量……人類的慾望永無止境,如同深不見底的淵谷,難以填滿。
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傢伙,說上一番不自量力的瘋言瘋語,就能讓韋斯利突然反水,背叛自己的老闆,那位兇名赫赫的黑道皇帝?
哪怕是主角光環再強大,也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肖恩要做的,只是在韋斯利的心裡埋下一顆野心的種子,倘若金並真的倒臺,那麼黑道皇帝遺留下來的龐大家產應該交給誰呢?
肖恩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有著絕對的忠誠,只要價碼足夠,任何人都是有可能背叛你的,前提在於你付不付得起籌碼。
金並把自己偽裝成一位慈善家和社會名流,經常資助出身於地獄廚房的年輕人,幫助他們完成學業,而那些受過恩惠的物件,往往都會加入金併名下的公司,成為紐約最大犯罪集團中的一員。
韋斯利就是如此,只不過他是做得最成功的那個,畢業於名校的年輕法學生,搖身一變成為了黑幫首腦的法律顧問,最後更是成為了金並身邊的私人助理,替他管理著地獄廚房的各種生意,不得不說,這樣的人生相當具有傳奇性。
或許在金並看來,他給予韋斯利的已經夠多了,可是對方未必這樣想,誰不想向上爬,坐上更高的位置呢?
“那位喜歡在晚上出去的律師先生得感謝我,畢竟我很快就要為他解決一個大麻煩。”肖恩雙手枕在腦後,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他有時候照鏡子會感到陌生,自從降臨到這個世界以後,他獲得了超乎常人理解的力量,一點一點的慢慢變強,能夠面不改色的殺掉威脅自己的黑幫分子,為了達到目標,他可以適當地採取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比如散佈關於奧斯本工業與綠魔的訊息,又比如利用康納斯博士完善衰變率演變的演算法公式。
肖恩說不清這種變化,究竟是好是壞,總之他選擇了這條路,那就必須義無反顧地走下去,任何擋在前進路上的絆腳石,都會被他無情碾碎,亦或是一腳踢開。
漸漸地,年輕男孩眼中重新變得堅定,這不是一個正常人或者好人能夠生存下去的世界,那些反派毀滅世界的時候,那些外星人來襲的時候,沒有誰會因為你的道德水準高於常人,從而放你一馬。
“世界終究不是美好的,它既危險又殘酷。”肖恩喃喃自語著,隨即沉沉睡去。
…………
翌日。
夜幕降臨之時。
一個體型壯碩的龐大人影站在落地窗前,一顆鋥亮圓潤的光頭,身著考究的定製西裝,臉上總是帶著誠懇的笑容,身上並沒有什麼恐怖懾人的氣勢,很難讓人想象得出,這位看上去頗為和藹可親的光頭胖子,竟然會是黑道世界中令人談之色變的金並。
“靶眼,你知道嗎,我的父親是個討人厭的酒鬼,他每天喝得醉醺醺,回到家就拿我和母親撒氣。有一次,我被學校的惡霸欺負,父親知道以後,帶著我找到了那個傢伙,他一把抓住欺負我的人,叫我狠狠地揍他,說‘只有拳頭足夠硬,別人才會畏懼你,不敢欺辱你’,於是我把那個惡霸打得很慘,當那些鮮血濺到我臉上的時候,我才明白原來暴力如同美酒一樣,令人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