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笐莽人截胡了烏魯人的糧車,該死的野蠻人,說好買我們的糧,不就是晚了些時間,他們就等不急了嗎,豈有此理”
剛才進入甄家的,便是他家來自北邊的眼線,他們得到訊息的時間,真是比朝廷知道的還要快;
“大哥,這是有人故意在和我們做對啊,那群野蠻人,不花錢就得到了糧食,今年肯定是不會和我們做生意了,這背後人可真是夠狠的,要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要處死他全家,掘了他祖墳”
“這該死的譚雲,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我要殺了他全家解恨”
這時,甄老爺子,陰冷著臉,聽著兩個兒子怒氣沖天的說話,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種種跡象表明,自己是被人給算計了,不管如何,這囤積的糧食,肯定是賣不上高價,也不得不承認,一開始就低估了聚泰糧莊被盜的嚴重程度,更是低估了這對手的狠勁兒;
老頭轉念一想,至少現在笐莽人手裡,沒有我聚泰徽標的糧袋,也就是說通敵賣國的罪證是不會有的,現在需要的只不過是怎麼處理掉四大糧莊囤積過多的糧食而已,對手這招的確好狠啊;
想到這裡,老頭子吭聲道:
“你們坐下,聽我說,事已至此,著手放糧吧”
兩個兒子一聽,老頭子讓放糧,大兒子趕緊問道:
“爹,我們手頭囤的是幾萬擔糧啊!不是幾百擔啊”
“是啊,爹爹,這麼多糧食都夠渝州南邊的人吃一年了,不能說放糧就放啊”
“你們以為我願意啊,難道你們看不出來,這是有人故意給我們設好的套嗎?每一步都走在我們前面,每一步都像是給我們量身定做的一樣;如果我沒猜錯,聚泰被盜的糧食,以及轉移到其他地方低價售賣了,甚至都不要一文錢”
“如果是這樣,這人花這麼大代價,只是為了免費放糧,他們圖什麼,就單單是為了針對我們甄家嗎?”
“從一開始,從聚泰被盜,這人就不是為了錢,他要當大善人,他要的是民心,既然如此,那我甄家又為何不要下這民心呢”
老二聽不懂,於是趕緊問道:
“民心?民心有什麼用,難道能當山珍海味,能當亭宇樓閣,我看是一文不值,爹爹,你可不要上當啊”
甄老頭這時已經不怪老二想不明白,因為他眼裡只有賺錢,說的太多,他也聽不懂,必定這孩子還不知這朝廷如今是何等的風雲湧動,這個時候,錢不是最有用的,這樣的道理,只有這多年在政治旋渦裡摸爬滾打的人才知道;
甄申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些什麼,趕緊說道:
“爹爹說的不錯,這放糧背後,誰要這民心,誰就是這事件背後的幕後推手,我們就能找出來,把他們全都幹掉”
“申兒,怕就怕,這人一直不露面啊,他們在暗處逼我們開倉放糧,他們要用聚泰的糧食,緩解目前我們操控的糧價,時間在他們那邊,現在已是臘月,明年開春,我們現在手頭的糧食就變成了陳糧,新糧一出來,陳糧就買不上價錢,糧價自然就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便宜,不賣都不行了”
甄添帶著十分的不甘心和滿臉怒氣的神色,奮力一拳,揮在身旁的書桌上,用力過猛的把桌上筆墨震的到處都是,嘴裡還說道:
“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說完扭頭便離開了書房”
甄申則按耐住心中的怒火,瞬間眉眼間一股冷氣逼人,強忍剜心之痛說道:
“爹爹,您就這麼打算輕易認輸了嗎?”
甄老爺子一聽認輸二字,便又略帶冷笑的說道:
“你爹爹是輕易認輸的人嗎?那個精緻的皮革布袋,不是還在我們手裡?能用這麼精緻的袋子裝錢的主人,還怕查不出來?你應該知道下一步怎麼做了吧”
甄申恍然大悟,眯著眼說道:
“這可是我的長項,抓到此人,我倒要看看,這人肚子里長了幾個膽”
密室商議完後,甄家基本已經決定,表面打著他甄家救濟百姓的名義為由,演一出讓老百姓以為是甄家買下了各大糧莊的糧,然後有意降低全城糧價,為此贏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