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從來不缺少說出真相的勇氣。
沈令知道兩人是怎麼想的,隨即抬手,這話他可以說,並不想讓兩個弟子說。
但他們卻可以聽。
蔣文龍雖然是四品,實力還是不夠,何況是陸知呢,而且兩人現在也想不明白那些緊要的問題。
雖然說蔣文龍和陸知都很聰明,但是這種聰明的頭腦只能用來正向的思考,而不是逆向思維。
這就是陸離比他們要提前能看透一步的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可能這來源於陸離的經歷更加豐富,這也是之前說的灰色地帶的事情。
沈令搖了搖頭說道:“咱們這位陛下實打實的就是一位昏君,除了自己手中的權力,還有那不切實際的長生想法之外,還有什麼。”
“所以他真正的目的只是為了讓這件事情快速的偃旗息鼓,甚至說處理完景王之後,他那些黨羽這位皇帝更希望留在朝中,然後做一個牽制,懂嗎?”
蔣文龍好像明白了,有些愕然的問道:“用這些帶有異心的黨羽,然後牽制那些忠臣,直臣,敢言之臣?”
沈令欣慰的點點頭,笑道:“沒錯,就是這樣,這個邏輯就對了,但這個邏輯我雖然教給你們了,可是當真有一位明君能登基坐殿的時候,你們要摒棄這種邏輯,人始終要保持心底的正氣。”
沈令可不想看著自己的弟子,因為這樣的邏輯而走向無底的深淵。
哪怕現在表現出來沒有任何問題,可真到了那個時候又會變成什麼樣。
沈令甚至不敢想象。
只有那些見過黑暗的人才更加的嚮往光明,也只有那些見過黑暗的人,才知道在黑暗裡怎麼生存。
或者說該如何利用自己這點微薄之力算發出一點微薄的光亮。
所以你可以凝望深淵,但別看太久,否則不會無法自拔。
因為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沈令只說了那麼多,然後快速的寫了一封回信,交給了陸知。
“給你大哥寄去吧,裡面有最新的情報,還有一些我要說的話,當然,這些話我想我說了也等於白說,他不是個聽勸的性格。”
說完還深深看了一眼陸知。
好像在告訴陸知你和你大哥一樣,都不是一個聽勸的性格,但你大哥在外面我管不了,可你就在我身邊,我還是能管的。
想要參軍?絕對不可能。
這個眼神陸知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嘴角泛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再次躬身一禮,兩人就走了。
其實也沒必要再問了,老師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全盤都說出來,一步一步的教他們。
那樣他們的腦子不就白長了。
很多的東西還是靠自己領悟,而透過老師這番話,他們已經領悟到了很多。
……
小村一夜,陸離已經重新上了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