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嬰現在要做兩件事情,一是把自己摘乾淨,二是把兩萬大軍覆滅的事情解釋清楚。
關於前者,他知道陛下的心思一切推到景王那邊,畢竟這個建議雖然是秘密執行的,可最終的矛頭還是會指向景王。
從而幫陛下掃除這個障礙。
至於這位皇帝要如何處理景王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然後就是第二點,就按照他剛才想到辦法的應對。
李正嬰從來都是個果決的人,既然想清楚了就不再猶豫。
朗聲道:“更衣,本宮要入宮。”
似乎早就等著李正嬰的到來,太監看到李正嬰的一刻直接做了個請的手勢,都沒有通稟。
太監細聲細細的說道:“李司主,陛下說了,如果您來了,直接進去就行。”
李正嬰也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緩緩點頭,沒有客氣,直接走入了御書房。
“臣,軍政司李正嬰參見陛下。”雙手疊加,微微躬身,深施一禮。
這位皇帝陛下平時可是難得一見,而就在這幾天卻總在御書房之內,也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其中的真實原因。
“李正嬰,你可知罪。”
哪怕是一品,既然選擇了稱臣,在帝王面前就終究是個臣子,他平時在高傲此刻也要先低下頭。
李正嬰不卑不亢的說道:“臣不知何罪之有。”
皇帝冷哼了一聲,道:“前面的軍報看了吧,你的兩萬大軍折戟在了兗州城,而這十萬百姓的性命,你就真的不當回事兒嗎?你們就是我這麼欺瞞朕的?”
李正嬰趕忙說道:“陛下,關於這件事情,臣也是剛知道,徐鐸剛進入兗州城的時候就被奪了兵權,一切都是韓遂所為,而韓隨是景王的手下……”
“夠了!你們這些臣子遇事就知道推諉。”皇帝怒道。
李正嬰卻低頭不語,知道這位皇帝眼下的一切不過是裝出來的。
果然,皇帝深吸了一口氣,悠悠說道:“這件事情就算是景王所為的話,你們軍政司也有責任。”
“你的屬下說被奪了兵權就被奪了兵權,而且還當著十萬百姓的面,跟那個陸離說什麼人命如草芥之類的話,你讓朕的臉面往哪裡擱?”
來了,一切自然而然的就來了。
這就是徐鐸為自己說的那些無腦的話所要付出的代價。
那些事情誰都清楚,也可以背地裡說,但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這算詬病皇帝了。
如果這個徐鐸不是一個千戶長,不是李正嬰的手下,皇帝絲毫不會猶豫,也讓他成為這次事件的絕對犧牲品,跟韓遂一個下場。
甚至比韓遂的下場還要慘。
可眼下這位皇帝多多少少還是要顧及自己大臣面子的,尤其是掌控著如此權柄的重臣李正嬰。
李正嬰趕忙行禮躬身道:“陛下,是臣管理屬下不嚴,讓其驕縱狂妄,這才有了奪兵權,請陛下降罪。”
皇帝點了點頭,對於李正嬰的態度很是滿意。
緊接著又是嘆息一聲,“這個徐鐸你就自行處理吧,朕相信你會讓朕滿意的,你素來是剛正不阿,秉公執法。”
皇帝特意加重了後面幾個字,李正嬰不禁暗暗搖頭,心說又是這一套,透過這件事情變相的來敲打他。
不過李正嬰早就習慣了,這種敲打如果不時常來,他反而會覺得不自在,甚至可能是危險的訊號。
“陛下,那景王那裡?”
皇帝冷哼一聲,“多年垂青,不思君恩,這個人也該處理了,朕給過他機會,可他自己不珍惜,非要坐上朕的這個位置他才滿意嗎?也罷,既然他找死就別怪朕不念情義了。”
“等那個叫韓遂的回來一併處理吧。”
皇帝說完,緩緩站起身,揹著手看一下窗外,那樣子說不出的感慨。
李正嬰知道,這一副感慨只不過是裝給他身邊的一些眼線,還有自己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