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何事云云煩躁?”
冷冷一哼,白史木看到訊息,實難壓制內心的肝火,可他坐在這位置,咬了咬牙,表情究竟或是緩和了很多。
“謝長晉,你們兵部好會辦差。”
“下官惶恐,不知殿下何意?”
“前幾日,冠軍侯和寧繡郡主在渤海灣碰到伏擊,你們調查後報告本宮,是海盜所為。可現在本宮獲取的訊息卻不是如許。哼!永平衛千戶江志行,擅自調兵,假扮海盜,縱火燒船,夜襲冠軍侯,確鑿反了他了。”
一言既出,殿中譁然。
大晏的兵調法式相配嚴格,動用五千以上的兵馬,都需兵部出具印信,尤其邊戌兵員的調遣,如果無勘合,不得挪用。
那些人,都是低階兵卒,不消動刑就招了。
可朝中誰不曉得,江志行是尉遲玉善的人?
尉遲玉善眼下的勢力,如日中天,不但由於他是皇太孫的老丈人,並且他或是皇太任能坐上這把椅子的大元勳。在奪儲之事上,他沒少出力,可謂勞累功高,這一次在陰山斷了雙腿,他在府中療養,皇太孫不但切身前往探望,還屢次派人勸慰。那言行中的看重之意,人人都心知肚明。因此,即使“海盜”招了此事,誰敢去觸他的逆麟?獲咎魏國公,不就等於獲咎皇太孫?
現在,謝長晉奈何也沒有想到,白史木本日會當廷斥責。明裡罵的是江志行和謝長晉,暗裡可不是劍指尉遲玉善?
豈非是風向變了?
“殿下息怒!”
謝長晉頓時跪伏在地,汗流夾背後磕了個頭。
“此事兵部定當嚴懲不貸。”
“哦?”
白史木斷然清靜下來,目光悄然地看著他。
“謝尚書,籌辦如何查?”
謝長晉面有恐色,遲疑著拖曳著聲音,斟字酌句道,“拔出蘿蔔帶出泥,下官等必然將涉及此事的仕宦兵卒,同等問罪。”
“好。”白史木靠在椅背上,緩緩眯起眼睛,“云云有勞謝尚書了,本宮等著你的好訊息。”
此話說完,他重重甩袖,轉身出了大殿。
那帶信的大內侍衛,馬首是瞻地跟在他的背面,一路往東宮的內院而去。走了一段路,白史木突然停了下來,揮退了跟從的宮女太監,消沉了嗓子。
“為什麼早不來報?”
那侍衛跪在地上,聲音低小,“回殿下,前些日子,七小姐連續昏迷不醒,盧管轄與何公公都以為她身上的劍傷,是那些黑衣人……哦,也即是江志行的人所為,這些都已密奏殿下。”
“她什麼時候醒的?”白史木打斷了他。
“兩日前,七小姐醒來,痛不欲生,何公公好勸歹勸,才總算勸住了她。從她口裡,這才得悉那日刺傷她的人,並非江志行的人,而是江湖行幫。那殺人者說,收了宮中之人的千兩銀票……”
白史木垂頭看著他,面色越發難看。
“宮中何人差使?”
“七小姐未說,想來是那人也沒說。”
“退下吧。”白史木擺了擺手,那人起家走了幾步,白史木突然又厲聲喝住了他,直到他走近前來,他才放柔了聲音。
“報告盧輝,守好了她,一步也不能輕鬆。”
那侍衛肩膀微微一動,低低應了一聲“是”,並未多問,內心卻清楚地曉得,皇太孫雖只說的“守好她”,其實另有的一層含義,即是看牢她,監督她。也即是說,皇太孫未不完全相信夏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