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聽完他的話,愣了一下,突然睜大了眼睛,目光看向成明,他這是要為了沐蘇月手沾汙血嗎?
“老闆,您不用為了那些人手染髒血,我來就好。”凜冬看向成明。他一般狠雖狠,卻從來不背上人命。凜冬是萬萬不想成明這樣的。
“別廢話!”成明目光凌冽地看向凜冬,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還不趕緊去。”
“老闆。”凜冬站在原地沒有動,他想了一下,開口勸說道“況且,沐小姐也不願意你這樣。我來就好,真的。”
“……”成明漠然瞪了他一眼,狠狠吸了一口手上的煙。最終對凜冬擺了擺手。讓他趕緊滾,別等下自己脾氣上來了得把自己這幾天的火氣全撒在他身上,到時候凜冬就倒黴了。
凜冬看了一眼成明終於氣餒的手勢立馬快速跑了。他可是知道成明的脾氣的,搞不好以及得遭殃。
言沉坐在黑色的吉普車裡,冷聲開口道“查出來了嗎?誰幹的?”
“老大,是許林。他想沐蘇月死,拿到真正的綠鴿翡翠,但沒有得逞。”下屬一邊開著車,一邊彙報。
言沉清澈的淺灰色瞳色漸漸轉冷,透著一抹陰冷的笑意冷嗤了一下,出聲道“盛景元還沒有送過去對嗎?”
“是的。”下屬開口道,繼續補充“許林那邊的人一直在跟我們交涉。”
“行,先不著急。卸他一根手指,給許林一份見面禮。”言沉道。
“是。老大。”下屬開口,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機給下面的人交代了一聲。
“將我送回小區。我不去那邊了。”言沉開口道。
“是。”
車子轉了一個彎,進入另外一條道路。言沉靠在椅子後背上閉目養神,他後悔沒有再沐蘇月身上安裝一個視訊通話器。
現在他有定位追蹤器都覺得有些不夠了。沐蘇月,幸好她沒事,要不然言沉真的會現在就滅了盛景元和許氏一家。
他閉上眼睛,腦袋之中不再是沐蘇月小時候,長大之後那活蹦亂跳的樣子,而是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像一張白紙掉落懸崖之下,一去不復回的樣子。漸漸散去了生機,像落花一樣落在地面,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世界,言沉緊緊拽著自己的雙手,他的心臟光是這樣想著就有些難以言說的窒息感,悶疼悶疼地讓他透不過氣來。
好在,車子緩緩停了下來,他連忙從車上下來,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往小區的方向走。
菲什坐在車裡悶悶不樂地,沐可溪看向她的樣子開口問“怎麼了?還在擔心蘇月?”
“你不擔心嗎?”菲什出聲嘟著嘴反駁道“按道理說,她怎麼也算是和你有點親屬關係,就算沒有血緣也有親緣吧,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關心擔心一樣的。蘇月無依無靠的,想想都心疼。”
沐可溪就算是擔心也是一副表情淡淡的,她從小接受的教育方式不一樣,不能將情感表達得太細緻。菲什自然看不出她心裡的想法,畢竟隔著輩分。
“你皮又癢了?送你回你媽那!自己抱怨去。”沐可溪捏了捏她的耳垂,目光顯得有些威脅的意味,語氣也是一樣。
“哼,少來。”菲什沒好氣地再次道。
沐可溪知道菲什不滿什麼。沐蘇月受了重傷,沐氏一族居然只有沐可溪去看望,一個家族的長輩都不出面,根本就不把她當回事。
沐可溪雖然也跟父親提過,但父親只讓她作代表出面就好,她也沒再過問,前程往事,問多了也徒添傷感。
“菲什,你還小。很多事,並不像表面想的那麼簡單。”沐可溪摸了摸她的腦袋,沒再多說什麼,看了一眼窗外,菲什的家到了,司機停了下來。
“可溪姐,我懂。我就是覺得,自己太幸運了,反觀蘇月,很心疼她而已。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她真的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也是我目前唯一的朋友。我希望她能夠好好的。”菲什低著頭,聲音悶悶的。沐可溪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安慰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現在只是輪到她而已。況且,人生走走停停,兜兜轉轉,不到最後,是看不清結局的。”
“嗯。也是。”菲什聽著,忽然抬眸對著沐可溪一笑,推門道“那我走啦。晚安,可溪姐。”
“晚安。”沐可溪向她笑了一下,揮了揮手。車子再次開走。她看向窗外,這座城市,她愛著,成長著,還有很多人的故事,都悄然誕生,比這些更糟糕的人,都有。
只有經歷了風雨,才知道自己得到的一切,最終都是無比可貴的財富。
她想著,還沒讓自己陷入悲感當中,自己的手裡忽然亮了起來,是女兒給她的電話,沐可溪接了,無比和藹地溫聲道“喂,傾心。”
“媽咪!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肚子都快餓扁了。爹地說,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就什麼時候開飯。”寒傾心今年已經七歲了,滿口稚氣的嗓音,聲音萌萌在電話裡跟沐可溪抱怨著。
沐可溪笑了一下,看著前方的路,還有兩個路口就到了,她輕聲哄著道“快到家啦,你好好跟你爸撒撒嬌,讓他給你先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