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蘇月喂他吃完了大半桶的湯,才將空碗筷放進袋子裡。
“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沐蘇月對他說。
言沉凝視了她一會兒,才道“嗯。”
沐蘇月便扶著他繼續躺好,輕聲囑咐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可以給我發訊息。”
言沉略微地點了點頭,緩緩閉上了眼睛。沐蘇月從他房間離開,順道帶上了門,看了一眼整個屋子。沒有一絲暖意,不像是一個家,更像是一個冷冷的棲息地,她有些忍不住地想,言沉在暮城沒有親人嗎?這樣生病了,一個人都沒有人來照顧他,怪孤單的。
她的肚子在此時餓的發出抗議聲,沐蘇月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吃飯,於是她什麼都不再想了,直接走出了言沉的家,關上門,進了自己家裡。
蘇覺正等著她吃飯,沐蘇月將保溫桶放在餐桌邊,坐在蘇覺的對面。
“怎麼樣了?”蘇覺問。
沐蘇月吃了兩口菜,墊了下肚子,吞下去之後才說“你‘兒子’沒事了。”
“你都多大了,還跟人搶媽呢。”蘇覺聽她語氣裡的酸溜溜的意味,一臉哭笑不得地回她一句。
“我無論多大你都是我媽。”沐蘇月訕訕地宣佈道。
蘇覺聽她說完,笑了出聲,給她夾了一塊雞腿放進她碗裡道“是是是,你無論多大,都是我孩子。”
沐蘇月笑了一下,才滿意地低頭吃著碗裡的雞腿。外焦裡嫩,味道恰好。
以前,蘇覺也偶爾下廚,只是很少,如今廚藝越發精湛了。
夜幕之下,許深躺在醫院裡,醫生給他再次做了個全面的檢查。確認沒什麼大礙之後。才對他道“許先生,你已經可以出院了。”
“這就可以了?”許深一臉不相信主治醫生的話語,他臉色極為難看,心裡窩著一把火,正無處發洩“我這傷還疼著呢,就讓我出院,是怕我們家拿不出住院的錢還是怎樣?庸醫,把你們院長給我喊過來!”
醫生被他這麼一聲吼,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口,剛想說話,忽然被一聲沉重略帶喑啞的煙嗓音率先打斷了“傷還未好,就這麼焦躁!”
一個終年男性,約五十多歲的樣子,他的臉上佈滿著歲月留下的痕跡,眉眼以及額頭之上隨處可見的皺紋,一層一層的,面板已經有些鬆弛。
穿著卻是十分之整潔得體,杵著深棕色檀木柺杖,步伐緩慢又沉穩地從病房門口走了進來,他的神情是莊嚴的沉靜。
“爸。”許深見許林走過來,弱弱地喊了一聲,嗓音略帶一絲的委屈和隱忍的憤懣。
許林對旁邊的醫生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在此了,可以自行離去。醫生會意,趕緊二話不說,溜之大吉。
“既然你沒有看清綁你人的真面目,那麼,這次就算是你的失誤,許深,怪不了旁人。”許林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嗓音依舊是有些喑啞的。
“我差一點點就能夠抓到沐蘇月!”許深憤憤不平地道。他讓人跟蹤沐蘇月的行蹤,深夜在她家窗戶裡放入足夠多的迷香。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她家裡,直接將人綁走,沒想到半路居然殺出來個不知道從那個旮旯裡出來的人,直接將他的人打倒,綁了自己和沐蘇月。
“許深,你已經打草驚蛇了。”許林道,目光停滯在他身上,帶著一道犀利的銳芒。許深抬眼看向許林,目光有一絲的迷茫,然後他就聽到許林道“再找時機。暫時不要出手了。你要記住,不要給敵人一絲退路,但凡出手,就不要失手。”
許林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更加帶著一絲煙嗓的詭秘般的語氣。
許深聽著他的話,許久,才緩緩揚起嘴角的一抹得意的笑容。對許林道“我會的。”
“沐蘇月,不能留。”許林轉過身,正準備離開,停下腳步,背對著許深,像是一聲令下的意味。
許深默默地聽著,心裡的怒火慢慢轉變成一絲快意,他要開始從長計議了。
夜色與星空中的月華相融合,寂靜的夜晚留下一抹滿月。
當所有的燈光褪去,城市夜晚的喧囂沉寂了下來,靜默之中,除了萬籟俱寂,還有無盡的黑暗,悄悄來臨。淹沒掉所有的光影,像深淵的黑洞,將所有東西吞噬,將所有的光擊散。
這是血雨腥風的商場和家族之間的無硝煙的戰場,更是爾虞我詐的人心。
從未遠離,從未忽視,一切,就像命運的齒輪一樣,帶著機械一般運轉,不知道下一個方向會轉到哪裡。
次日。
成明大清早沒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將車停在了惜月咖啡廳門口,他下了車,修長的身材顯得特別出眾,步伐穩健地走向咖啡廳內。有服務生上前,他擺了擺手,示意不用。接著直接轉向電梯旁,上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