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鐘左右,一輛警車開進了石梯村,下來一個三十幾歲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警察,瞭解了一下情況之後就去了石梯廟。
一群人跟著爬上去,沈既明也跟著去了一趟,兩個警察看著上面的葫蘆藤還有凌亂的野豬踩踏的痕跡,用相機照了一些照片之後下山,然後把張三爺的土銃收走了,只說山上野豬挺多,讓村裡人不要隨便上山,如果在山下遇到野豬可以給他們打電話。
看著警車開走,沈既明臉皮直抽抽,一群老爺們也都大眼瞪小眼,而張三爺也氣坐在門口直哼哼。
“這算是啥子事?”張德軍氣的牙癢癢。
“我就說不通知警察吧,這群傢伙除了對付我們這些泥巴腿子彎腳杆硬氣之外,啥子逑事都幹不了!”另一個大叔抽著煙發牢騷。
“還是明天請道士來做一場法事吧,德軍,這件事你去聯絡,建強跑一趟鎮上,把鞭炮和香蠟紙錢多買些回來,對了,再買兩隻仔公雞和一條黑狗,多準備點兒糯米……”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隨著一陣鞭炮聲響起,在本村幾輛摩托車帶領下,一輛半新不舊的麵包車開進石梯村,最後停在了張三爺家的門口。
車上下來一個臉色紅潤的半拉子老頭兒,頭上扎著道髻,插著一根木頭簪子,身穿皺皺巴巴的灰色西服,說六十歲也像,說七十歲也像,不過身板兒硬朗,說起話來中氣非常足。
“張老三,聽說你娃昨天見鬼了!”老道士一下來,便笑眯眯的對著站在門口迎接的張三爺說。
“老子見鬼管你娃逑事!”張三爺臉上很不自在的哼哼。
“看看,看看,我原來就說你戾氣太重,下手太狠,你不相信,人心自在要多修身養性,世間本無鬼,全在人心之中!”老道士指著張三爺哈哈大笑。
“沒鬼你娃急吼吼的跑來幹啥?來騙錢嗦!”張三爺撇過頭。
“我不跟你扯把子了(瞎扯的意思),我要的東西準備好沒有?”老道士轉頭問張德軍。
“已經準備好了!就放在山下!”
“嗯,那就好!”老道士抬頭看了一下天色,然後從西服口袋裡掏出一個八卦羅盤四周轉了一圈兒說,“時間還沒到,走,先去看看,十一點上山,十二點正開始!”
“要不要先吃飯了再去!”張德軍問。
“還是等法事做完下來再吃!”老道士擺擺手,然後從麵包車上提下來一個古舊的木頭箱子,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小夥子也從駕駛室下來,從麵包車後面提下來一個大口袋,一群人就簇擁著老道士往上山的地方走去。
等沈既明趕到山下的時候,供桌已經擺好,一個香爐擺在桌子上燃燒著三根大拇指粗細的香。
此時老道士已經換上一件道袍,正從箱子裡面把陶瓷碗,桃木劍,黃表紙井井有條的擺在桌子上,然後站在工作前面微閉雙眼,雙腿不丁不八的雙手掐著手訣唸唸有詞。
但就在沈既明準備好好看看這個老道士怎麼表演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陣恍惚,一切景色都瞬間變的昏黃無比,就像老照片一樣。
又來了!沈既明忍不住心頭一顫,眼前本來十多個人突然之間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既明等了幾分鐘,也沒看到前兩次出現的那張破舊的廢報紙飄下來,只是感覺腦海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召喚他,讓他往山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