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負責夜間魚刺急診,又要兼顧急診科的手術,尚易很忙。
現在急診科已經有了默契,這種事態緊急,來不及簽字辦手續的,給尚易打個電話,準沒錯。
反正他是軍醫,全科,無論主刀還是助手都應付得來,緊急時還能充當麻醉的活兒,還不怕律師函。
這也是配合上面的任務,學習學習,沒有足夠且多種多樣的病例,怎麼學習提升?
尚易一路飛奔到手術室門口,就見到一個擔架扔在地上,上頭全部是血凝塊。
準確來說,是滿滿一擔架的血塊,這讓他想到了雪區殺牛宰羊的場景,就跟在接血一樣,紅彤彤,明晃晃。
一地的血腳印,各種尺碼的,各種花紋,邊上還蹲著一個熟人。
工地老闆。
工地老闆看見尚易就跟見著救星了一樣:“尚醫生,他這條命一定要保住啊!費用全包!不差錢!什麼藥都用上!”
換了別人多少要安慰幾句,尚易壓根不搭理人,大創傷大出血容不得半點耽擱,直接衝進手術室。
進了手術室,就看見一個血人,右邊脖子上一個巨大創口,少量滲血。
巨大創口為什麼只是少量滲血?
真相只有一個,血已經流乾了。
麻醉師在哪兒焦急的喊著:“血壓測不到,心跳呼吸已經停止!”
尚易上前摸了摸:“身體還有餘溫,有救。”
手術室裡不止尚易一個醫生,還有早就抵達的骨科、頭頸外科醫生。
多科會診,主刀的是外科主任,幾個老醫生已經開罵了,救是有救,但希望渺茫,誰都不想讓病人死在自己的手術檯上。
罵歸罵,沒有一個人放棄,每個人聚精會神,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工作。
尚易認真觀察學習,這種情況,當助手也沒什麼。
搶救過程中,尚易才知道,角磨機的切片碎了,飛出來正好割中患者脖子,捂著脖子求救,喊著喊著就沒聲音了。
幸好老闆及時反應過來,嫻熟的打了急救,連拖帶背送到了醫院,來醫院的時候,生命體徵已經歸零。
“補液!”
“探查頸部創口!”
“頸內靜脈破裂!”
“還好不是動脈!”
“縫合!”
縫合之後,頭頸外科醫生又在周圍找了找其他創傷,沒有發現後,決定逐層縫合。
他們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但是....情況不容樂觀。
縫合是尚易的活兒,正要上手,被外科主任攔了下來。
“我來吧。”
尚易愣了下,放下手中的器械,讓出位置。
按理說一科主任完全不用做縫合這種小事情,而且在剛才的急救中國,已經耗費了大量精力,剩下的交給助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