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地奔回房間。
陌青花在衛生間清理自己的時候,韶雲走在朦朧的月色下,他的心忽上忽下的難受,他想著考完試後一定要去一趟臨縣。
回到家,韶雲沒有驚動家人,悄悄地摸到廚房,把家裡剩下的半瓶酒拿了出來,坐在庵棚前,對著月亮,一口一口地獨飲著。
平時酒量很好的韶雲,竟然有了醉意,他喝完酒在月下揮灑著自己的拳腳,把一套醉拳耍的虎虎生風。
酒意在拳風中被揮散著,心醉人醒月更明,兩行清淚已經掛滿了腮。
舞的精疲力盡,韶雲擦去臉上的汗水,躲進棚內,和衣躺在床上,不大會兒功夫就進入夢鄉。
夢境中自己走入幻虛境,身體懸浮起來,竟然可以越過樹梢,一路飄飛著前行。
他奮力地滑動著手臂,像個魚兒在大海里一樣,自由自在地滑行著,眼前的景色村莊變得越來越渺小,他像一隻鷹一樣翱翔在清朗的天空中。
夢中的韶雲有一種俯視眾生的感覺,身下的建築,村莊都變得無比渺小,自己離開地面越來越遠,似個飛絮一樣漂浮著,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每到醒來的時候韶雲常常在回想,夢中的飛空是不是人的靈魂出竅了。
一覺睡到天明,身體的疲憊感才顯現出來。
週日,韶雲正坐在梨樹下,看著池塘裡的鴨子發呆。
隔壁的雷奇大叔經過塘邊,一眼看見韶雲,驚喜的不得了:“韶雲,好小子,啥時候回來的?”
韶雲抬頭看到是雷奇大叔,趕緊從地上站起身:“大叔,你這是打哪回來啊,我昨天晚上就到家了,一直沒有看見您在家。”
“嘿嘿,大叔這段時間一直在別的地方忙著,告訴你大侄子,大叔要結婚了。”雷奇大叔笑的合不攏嘴,四五十歲的人了,竟然有年輕人一樣的忸怩。
“什麼?你要和誰結婚?不是開玩笑吧?”韶雲瞪大了眼睛,既開心又驚奇。
“嘿嘿,是後錢村的女人,她有兩個娃了,守著寡呢,我過去和她們一起過,這邊回來的就少了。”雷奇大叔三兩句話,就道出了結婚的緣由。
“恭喜恭喜,大叔終於成家了,這是啥時候的事情,我還沒有討杯喜酒喝呢。”韶雲看著雷奇大叔滿臉的幸福,由衷地恭賀道。
“嘿嘿,叔這是倒插門,誰都沒有請,實話實說,我是個孤單慣了的人,突然有個家,感覺挺好的,雖然孩子是她的,我一樣親。”雷奇大叔用手摸著自己的雷公耳,不無感慨的說道。
“大叔,很開心知道您結婚了,您今天怎麼有空回來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這事情,昨天晚上,還想著和您喝一杯呢,沒瞅見您。”韶雲看著雷奇大叔問。
“我回來把我的二胡取走,過上了有家的日子,把老夥計給丟在這邊了,好久沒有摸它了,以後再拉就是喜慶的曲子了。”雷奇大叔笑的像個孩子。
沒想到人一旦結了婚,有了心疼的女人,心情就會改變。
以前,每天晚上,雷奇大叔都會拉著他那哀傷的曲調,一顆悲傷的心,能從二胡的曲子中感觸到。
韶雲曾經很想知道,雷奇大叔為什麼那麼哀傷,在他那哀怨的二胡聲中,找到他悲傷的根源。
如今看他幸福的模樣,應該是因為那個女人,才產生的悲傷。
韶雲大膽地揣測過,或許雷奇大叔曾經愛過一個女人,但沒能在一起生活,如今倒是心有所屬了,雖然晚了點,幸福可不分前後。
雷奇大叔不願意說,韶雲也不好問。
有一次聽著雷奇大叔拉著曲子,韶雲道:“大叔,聽著這麼纏綿哀婉,為什麼您不找個女人一起過日子呢?”
雷奇大叔看了韶雲一眼,淡淡地說:“我不會和任何女人在一起的,看她們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卻保不準身體裡面藏汙納垢,我犯不上既浪費了錢,又可能得賠上時間。”
如今看來,雷奇大叔心裡邊,一定惦記著一個女人,很可能就是現在有了兩個娃的女人。
韶雲用一種豁然的目光,瞟著雷奇大叔的臉,原來如此。
雷奇大叔快快樂樂地取走了自己的二胡,可能再不回來,拉那哀傷的曲子。
韶雲默默地祝福著他,一直看著他健步如飛地離開院子,鎖上門鎖。
一顆心有點不捨,但又為他找到幸福而高興。
下午的時候,韶雲早早地收拾東西,一打裡放上腳踏車,很快就回到了學校。
週一上課。
張老師走進教室,徑直來到韶雲的座位前:“韶雲,你準備一下,這周跟我去市裡參加歷史競賽。先溫習一下科目,行李就不要帶了,住旅館。”
韶雲的心一下子就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