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雲,無法理解,也不想再糾結於她們之間的恩怨。
韶雲淡淡地說道:“金前輩,無論如何,您總得為自己殺害刀客前輩,有一絲悔意吧?希望您能把他的枯骨安葬起來,入土為安。也不枉他和你相交一場,每天能為他的靈魂超度,上一炷香,是您的功德無量。”
“喵。”黑背貓跳了起來,對著金花婆婆在叫,似乎很贊同韶雲的話。
“我老婆子,也老了,一個人每天晚上都不得安寧。就按你說的吧,把那死鬼埋了,在我的往生坊給他立個靈牌,算是為他超度了。”金花婆婆突然間,很頹廢,完全是一個老人的模樣。
“跟我來吧,乘著夜黑人靜,不要驚動任何人,或許對您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刀客前輩的關中的門人,願不願意放過您,那要看您的誠意。”韶雲突然想借著關中刀客的門人,來考驗一下金花婆婆的內心。
金花婆婆雙手扶著膝蓋,站立起來,沒有言語,跟著韶雲和黑背貓去了夾皮牆。
一大包枯骨被金花婆婆抱在懷裡,可能她這麼多年來,內心早就開始懊悔了。
畢竟在她的寡婦人生中,刀客是對她幫助最大的人。
黑背貓一步一趨地跟著,直到金花婆婆出了弄堂。
韶雲看著金花婆婆的背影,抬起手想把她的柺杖還給她,隨手一擰,卡蹦一聲,柺杖折斷,下邊露出了黑幽幽的斷刀,原來柺棍的下半部分,鑲嵌著刀客的二尺斷刀。
韶雲撫摸著斷刀的刀柄,入手光滑,圓融,但透著冷森森的涼氣。
絲絲的陰柔霸氣,從刀刃中釋放出來,這把舔血的斷刀下,不知道取了多少個靈魂。
“好刀!”韶雲由衷地感嘆,他停止了叫住金花婆婆的念頭。
韶雲看著刀,突然想到了夜長風,和他留下的竹棚子。
“風起。”韶雲動了,他要趕到北大壩的竹棚子裡,追風刀八式,在他的腦海裡閃現著。
“喵。”黑背貓箭一樣,追著韶雲,在夜風中奔跑,呲溜一聲,它竄到了韶雲的肩膀上。看來這個傢伙賴上了新主人。
壩上,夜風呼呼。
月色朦朧,韶雲立在竹棚前,黑背貓,哧溜一聲鑽進竹棚,歡快地在棚內上下跳躍著。
這個棚子是自己的了,它很人性化地笑著,開心地喵喵叫了兩聲,趴在竹棚內的竹床上,它終於不用東躲西藏了。
黑背貓很喜歡這裡,或許這個竹棚就是為它量身定做的小家。它跳到棚子內的竹墩子上,幽靈一樣的貓眼看著棚外的韶雲。
內心想著,這個主人不錯,待會幫他磨鍊一下刀法。它對刀客的情誼,此刻已經轉移到了韶雲的身上。
韶雲靜靜地站著,腦海裡默唸著追風刀八式的要訣,又把長風扶柳葉的身法和刀式相對照。
此刻他的感悟頗深,原來所有的武功身法,招式,無外乎一個快字,再加上一個巧字。二者結合,長期磨鍊,就能有效地結合起來。
力道和氣勢到了,就是最厲害的武功。
韶雲聚氣凝神,緩緩地抬起手,他拔出那把斷刀。迎著朦朧的月光,寒氣逼人。
韶雲動了,拔刀式,橫劈斜切,一路狂風捲月,身形飄忽似扶柳,葉隨刀動,心隨念起。
韶雲的刀影和身影重疊著,在北大壩上,夜風呼呼地颳著,影子被刀片攪碎。落葉片片隨著刀影流動。
“喵。”黑背貓動了,它像流星一樣劃破夜空,撲向韶雲,它要引導韶雲,給他喂刀。
韶雲的刀式雖快,但還是追不上黑背貓的身形,就見它忽左忽右,靈活地在韶雲的周圍移動,把利爪晃動著,攻擊韶雲必救的部位。
一人一貓耍的不亦樂乎。
黑背貓似乎把好多年的鬱悶徹底地釋放了出來,它的靈動開心,根本看不出它是一隻老貓。
韶雲在黑背貓的攻擊下,刀式和身法發揮到極致,中間又夾雜著游龍八卦步。
月亮似乎被刀光吸引,從雲層裡露出笑臉,悠悠的光芒把韶雲的臉照的銀光閃閃。
茫茫的大壩夜空,充斥著激烈而酣暢淋漓的對練。
“真是一把好刀!”韶雲由衷地讚歎。
“停!停!黑大俠,今天就到這了,我先消化消化。”韶雲對黑背貓打了個招呼,他收起斷刀,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今天的他收穫頗豐。
“喵!”黑背貓好像還沒有盡興,它看著收刀的韶雲,呲溜一聲竄到竹棚頂上,兩隻眼睛左右環視著。
心裡在說:“這裡以後就是貓婆的地盤了。”不知道它到底是個婆還是個爺。
月亮漸漸地偏西,韶雲坐在竹凳子上,他想起了夜長風,不知道回到臨縣的他現在如何了?想到臨縣,韶雲的心咯噔一下,靜茹的影子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