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頭,深秋的夜晚對慕容晴莞來說,已是異常寒冷,此刻剛剛沐浴完的她,穿著舒軟的棉質寢裙,蓋著厚厚的天鵝絨毯,抱著個小手爐斜倚在暖榻上,獨自下棋,打發著清寂無聊的時光,長長的秀髮還微微有些溼意。
淘氣了一天的洋洋此刻倒是頗為安靜,圓溜溜的大眼好奇的瞪著那黑白分明的棋子,隨時有撲過去將它們生吞入腹的可能。
慕容晴莞手執白子正凝神冥想,那小傢伙許是看不慣主人舉棋不定的樣子,遂弱弱的伸爪,攪亂了那勝負未分的棋局。
慕容晴莞嘟唇瞪著那小小的肇事者,但也只限於瞪,她還真捨不得把它怎麼樣,懲罰性的揉了揉它淺黃褐色的小腦袋,便端起桌上那碗晾溫了的安神藥,只是還不及她將藥碗送至嘴邊,便被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掌給攔了下來。
她疑惑的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如此悄無聲息,這人走路難道都不發出聲音的嗎?
蕭昶闕端過她手中的藥碗,放置一邊,輕聲道:“以後不要喝這安神藥了,會產生依賴感的。”
她下意識的撇開視線,不予作答。
他也不惱,從容的坐在她對面,看著那已經亂了的棋盤,笑著說:“一個人下棋豈不無趣,朕陪你可好?”
其實他進來已經有一陣子了,只是極為貪戀她嫻靜柔雅的樣子,不忍打攪。
記得兩年前的一個秋夜,她也是如這般安靜的倚在案前獨自下著棋,只是如今,她的心境已是完全不同了。
慕容晴莞掀開絨毯,站起身,抱起已在棋盤邊打著盹的洋洋,恭恭敬敬的開口:“臣妾習慣了獨自下棋,不喜歡與人對弈,夜深了,臣妾想睡了,皇上早些回去吧!”
蕭昶闕也站了起來,定定的看著那個垂眸斂神的女子,一個時辰前,他剛剛嚐了蝕心散毒發的滋味,心口還隱隱作痛,可就是那種極致的痛苦也比不過眼前這個小女人拒絕的話語來的強烈。
這一刻,他居然發了瘋的嫉妒她懷裡的那隻小巴巴狗,憑的什麼它就能天天黏著她,一想到那還是皇叔送她的東西,心裡的火氣就愈發大。
忍了又忍,他終於找回了自己平靜的聲音,“你是朕的妻子,你不能將朕拒之門外!”
“妻子?”她勾唇哂笑,“皇上的記性真是好,臣妾好生佩服,既然皇上這樣說,那您就留下來吧,臣妾去偏殿睡!”真是笑話,她是他口中的惡毒皇后,是父親不爭氣的棋子,她還是第一天知道,如此不堪的自己居然還可以為人.妻。
“莞莞……”見她轉身欲走,他長臂一抻,緊緊將她和那讓他惱恨的小畜生一併納入懷裡,“朕不許你走!”
還不及她開口,他已經打橫將她抱了起來,衝門外揚聲道:“來人!”
幽竹應聲走了進來。
他將懷裡的小人兒放在床上,不顧她的阻攔,將她臂彎裡的小東西揪了出來,遞給幽竹,“以後你摟著它睡,不准它再睡娘娘的鳳床!”
無視她憤恨的目光,他屏退了幽竹,優雅的褪去身上的外袍,蹬掉腳上的龍靴,翻身上床,便要去拉那個倔強的小女人。
慕容晴莞騰地坐起了身子,知道今日趕不走他,也不再堅持,拉過貼牆的一條備用錦被丟給他,又將自己的被子往裡面挪了挪,抓起一個枕頭放在二人中間,“你睡外面!”又看了看他健碩的體魄,比著自己嬌小的身子,要佔地兒的多,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小手揪著枕頭一角,往裡面拉了拉,這才滿意的背對著他鑽進了自己的被窩。
蕭昶闕看著那小女人連頭都一併塞進了被子裡,真是哭笑不得,掃了眼那分界線處的軟枕,暗自得意,一個小小的枕頭怎麼可能擋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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