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紫薇花叢中走出了個同樣滿布冰霜的男人,“為什麼?”
蕭昶闕極力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從慕容晴莞踏入御花園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到了這裡,他本是狂奔著去綴霞宮的,卻不想途經這裡的時候,正撞上他二人的會面,他想要不顧一切的衝出去質問皇叔,可他怕再次嚇到那個小丫頭。
他看到了她的笑容,那隻屬於暖暖的笑容,那在邊關寂寞如雪的日子裡唯一的溫暖。
可是她卻再也不會對他笑了,他要怨誰,怪皇叔欺騙了他嗎?
他也看到了皇叔握她的手,她從來都不讓自己碰她的小手,他更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但他絕對不會允許皇叔帶走她!
“因為她是我尋了六年的女孩,在你父皇想要剷除我的時候,是她和她的母親救了我,這個答案你可滿意。”因為自己的緣故,她的命運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是他的出現,毀了她平靜的生活,或許他一開始只是想要彌補她失去母親的痛,可是,四年的陪伴,他愛上了這個安靜的女孩,因為愛她,他不敢告訴她自己接近她的真相,從與她的聊天中,他知道她是怨恨那個曾被她喚作大哥哥的人。
那時他十六歲,而她只有六歲,因為貪嘴,誤食了有毒的果子,她的眼睛暫時失明,也正因為如此,她並不知道他的樣貌。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瞞她一輩子,只是希望她不要排斥他。
蕭昶闕終是忍無可忍的一拳打在了他臉上,而他也並不躲閃,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挨這個侄子的拳頭,先前一次是因為他騙他暖暖染上了瘟疫,連屍首都被燒掉了,他打他,他認了,確實是他欠了他。
那時,他在臨去邊關前,囑託自己照顧暖暖,他笑著答應,卻在見到暖暖時,才知道,這個侄子口中的小丫頭,正是自己尋了六年卻依舊杳無音信的女孩,那時她十二歲,與小時候變化很大,但是卻越發的像她的母親。
“騙你,是我不對,但我給了你兩年的時間,可你卻沒能認出她來,這就怨不得我了,我一定會帶她走的!”他抹去唇角的血水,話語中的堅定讓人無可反駁。
“你休想,她是朕的皇后,沒有人可以帶走她!”年輕帝王的氣勢同樣不可撼動!
“你的皇后是慕容晴莞,本王要帶走的是蘇暖暖,二者根本不衝突,還有……”他冷冷的看著蕭昶闕已怒到極致的俊臉,繼續說道:“既然你錯認了慕容晴語為她,那就將錯就錯吧,在無法將慕容家族連根崛起之時,你也不想將她推到風口浪尖上吧!”
蕭昶闕隱於袖口中的手緊緊握起,胸腔中的騰騰怒氣憋得他好生難受,慕容晴語,他真想立刻撕碎了那女人,但皇叔說的不錯,殺了她,便會激怒慕容睿,他定會棄了暖暖這顆棋子,到時候暖暖的身份曝光,他慕容家有太祖皇帝欽賜的丹書鐵券庇佑,暖暖便要獨自背上這欺君之罪,就算保全了她的性命,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留在他的身邊了。
不,他不要失去她,只要她還是慕容晴莞,皇叔就帶不走她,他也依舊可以按照原來的計劃一步步瓦解慕容睿的勢力。
忍,他必須要忍,無論她是暖暖還是莞莞,從今往後,他的臂彎就是她的保護傘,那些傷害過她的人遲早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而她那個所謂的生父,居然敢如此愚弄自己,更這般狠心的利用她,他勢必要將他碎屍萬段,方消他心頭之恨!
這邊火藥味正濃,而綴霞宮的院落中,剛剛享用過鮮牛奶的洋洋正舒適的泡在滿是花瓣的木盆中,愜意的揮舞著小爪子,而它的“姐姐”暖暖則挽袖耐心的給它梳理著毛髮。
沐浴著秋日正午的暖陽,慕容晴莞心情難得的好了起來。
正悉心伺候著盆裡的小寶貝,眼前卻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影子,她詫異的回頭,正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
她不禁也笑彎了眉眼,將軟刷交給蹲在盆邊兒的幽竹,她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便起身迎向那個高大的男人,“哥哥來了,怎麼也不讓人告訴我一聲。”
慕容亦瑄寵溺的撫了撫她的發頂,笑著說:“兩年不見,你倒是長高了不少。”
她微仰起小臉,狀似不滿道:“是比剛進宮時高了,可是才剛剛沒過哥哥肩頭,莞莞還是要仰視哥哥。”
慕容亦瑄輕拍了拍她仰起的小腦瓜,朗笑道:“你若是長了個男人的大個子,豈不是要給皇上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