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時間！
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看著五叔對我信任的眼神，我點點頭：“我儘量試試能不能畫出鎮靈符，但是我不敢保證。”
五叔在船上站起來，用手拍拍我的肩膀：“你盡力就行，現在到了這一步，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五叔我先下去把無陽屍撈上來，你盡力畫出鎮靈符。”
我看見五叔從自己衣服裡翻出一張黃紙，竟是之前我畫出來的“龜蛇鎮水”。
五叔拔下自己的一根頭髮，包在符篆裡，並將符篆折成一個圓筒狀，立在船頭。
然後五叔就拿出綁在船尾的繩子，將其中一頭牢牢地拴在自己腰上，另一頭綁在船尾，還用力拉了幾下，保證綁得結實。
做完這一切之後，五叔又將“龜蛇鎮水”拿起來，交給我，說：“小槐，等我下去之後，你就將這符篆點燃，立在船頭。”
“要是我在這符篆燒完之前沒上來，你就拉繩子把我拽上來！”
“這可是五叔的命，就交你手上了！”
我剛想問打火機在哪，可五叔直接一個猛子紮下了水。
“五叔！你還沒給我打火機……”
看著水面的漣漪漸漸擴散，我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可五叔吩咐了，若是不盡快把這張“龜蛇鎮水”點著，我怕水裡的五叔出什麼事，只好掏出我一直隨身帶著的火摺子，輕輕一吹，一點火星出現，我趁機用這點火星點燃了符篆。
但也就是我吹火摺子的這一瞬間，我忽然感覺自己周圍像是多了很多隻手，儘管我啥都沒有看見，可我就是覺著無數隻手都在我的脖頸處環繞。
似乎下一刻，這些手就會一擁而上，把我撕成了粉碎。
嚇得我抓緊把火摺子的蓋子蓋上。
同樣的，我周圍的那些感覺也在一瞬間消失。
將“龜蛇鎮水”捲成的紙筒立在船頭，點點的幽光在只有月光的交河河面上燃燒。
這符篆燃燒得很慢，估計要等到燒完，至少也要五分多鐘的時間。
我也趁這段時間，將紅筆黃紙硃砂一一擺開，腦海中仔細回想著鎮靈符的每一筆紋路，同時持紅筆蘸了硃砂，就開始在黃紙上勾勒。
有先前畫“龜蛇鎮水”的經驗，開筆的時候我還能輕鬆自如，這鎮靈符只是較為普遍的一種符篆，按理說我照貓畫虎也能勾勒下來。
事實上我的確勾勒下來了，但每一次都是在收筆的時候，筆尖總是壓不住的顫動，連續七張符篆都變成了無用的塗鴉。
龜蛇鎮水已經燒了將近一半，水底下的五叔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我帶在身上的黃紙也就只有十張，要是都畫廢了，今天我和五叔就只能交代在這裡了。
“老槐樹，這次就看你給不給力了！要是我交代在這裡，你也沒好果子吃！”
我將火摺子掏出來，拔開蓋子，輕吹了一口氣，嫋嫋輕煙從火摺子裡面升起。
“你知道我出來一次，你要付出什麼代價麼？”
嫋嫋輕煙將我包圍後，我像是脫離了周圍的環境，進入了一個幾乎完全隔絕的小黑屋裡。
我耳邊出現了一個聲音，不男不女，非人非祟，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能說話？”
我心中一顫，上一次點燃這火摺子的時候，這老槐樹還頂多能發出點聲音。
但現在，老槐樹竟然能說話了。
他在我身上到底恢復了多少？
“哼……”
老槐樹只哼了一聲，然後漸漸消失，輕煙也隨之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