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啥時候見過做這一行有孩子……
這麼一想我還真沒怎麼見過。
我也曾想過認我師父做乾爹,但師父很嚴肅地拒絕了,說以後這東西想都不要想。
難道,這裡面有什麼內情?
“小槐,我告訴你,咱們這一行乾的是死人活,雖然是為了塵歸塵土歸土,可陰陽不相干 ,沾染了陰氣,勢必會對陽世的生活有影響。”
“就算是你本身的命格夠硬,但你周圍的人也一樣硬麼?陰氣這東西可不會因為在你身上,就不會去招惹其他的人。”
“你六叔拜師的時間最晚,學藝的時候最年輕,本來他應該是我們這幾個師兄弟中最成功的一個。”
“可你六叔就是太年輕,沒管住自己,和一個姑娘結了婚,還生了孩子,結果就……”
說到這裡,阮五叔就嘆了口氣,發生了什麼也沒繼續說。
只是說現在六叔的孩子就在省城,我師父曾經給六叔的孩子看過,因為六叔業力纏身,導致孩子三歲失魂。
和我一樣失去了一魂一魄。
但我失去的只是有關於情慾的一魂一魄,而六叔的孩子失去的卻是胎光和伏矢,這是人體中主生命和意識的一魂一魄。
也就是說,現在六叔的孩子只剩下了一副軀殼還活著,實際上已經“死了”。
魂魄不全,甚至不能轉世投胎。
據說師父也拿這個沒辦法,這種事只能讓師祖或者六叔他們的師父出手。
也正是因為這樣,師父才一直不肯讓我做他乾兒子。
可從我記事起,就沒聽過師祖的訊息,並且看阮五叔的樣子,他們的師父也已經二十年不知所蹤。
這樣的話,六叔的孩子就只能這樣日復一日在重症監護室裡待著。
重症監護室的病房每天都是巨大的消耗,久而久之,六叔就變成了現在這副嗜錢如命的樣子。
“所以說,現在他離開你,對你好,對他也好。”
阮五叔揮揮手,讓水煞在內屋裡待著,他則是帶著我去了外屋。
“斷龍懸屍是個禍患,若是不盡快除掉,等到成煞,整個交河兩岸都要出岔子。你給他貼上了符,他必定對你心懷怨懟,這段時間怕是少找不了你麻煩。”
阮五叔一邊說著,一邊就開始收拾東西。
“阮五叔,你說的這些我知道,可你這是……”
我指著阮五叔正在收拾東西的手。
阮五叔動作沒停下,接著說:“你不是說你們剛接了個活?應該住在賓館了吧,我現在也搬過去。”
之前我和六叔選擇住賓館,是因為我和六叔在鎮上沒有住的地方。
話說阮五叔不就住在鎮上嗎,住在阮五叔這裡,潮是潮了點,可總比賓館省錢不是?
我將我的想法給阮五叔說了,順帶提了句六叔需要錢,我們最好也能省則省。
結果阮五叔用手指了指內屋,說這裡養著一隻水煞,平常他自己住沒問題,要是多了個人,讓水煞聞多了活人氣息,保不齊會出什麼么蛾子。
更何況阮五叔住在交河邊上,而那斷龍懸屍在完全成為水煞之前,根本離不開交河。
只要是在交河邊上,就隨時都有可能被斷龍懸屍找上門來。
而且阮五叔還說,我現在身上有活人的陽氣,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陰氣,還有這幾天沾上的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