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過神來,六叔已經在血屍身上釘了七根桃木釘,此時正在給桃木釘上滴血。
“六叔……”
我張嘴才說出兩個字,就覺得自己喉嚨像是嚥了刀片一樣刺痛。
“小槐,對不住,這次是六叔的錯。”六叔看見我緩了過來,含著歉意地對我說道。
“我把你當成你師父了,忘了你根本奈何不了這血煞,也幸虧這血煞沒對你做什麼,要不然我沒辦法給老哥交代。”
沒對我做什麼?
我抽了抽嘴角。
六叔你剛才是不知道,要不是那一聲厲喝,我這時候估計就該和這貴客一樣涼了。
血灌瞳仁是大凶,那兩條血蛇我當時沒反應過來,但我現在可記得一清二楚。
那是兇戾之氣,蘊含著貴客生前的情緒。
而這兇戾之氣一上岸就要噬人,可見貴客生前遭遇了什麼。
多半是被這碼頭裡的髒東西拉去做了替身。
“這貴客有問題,貴人有沒有在這裡等著?”
我感覺身體恢復了一些,坐在地上就對六叔說。
“我在這兒。”
六叔剛抬頭準備叫人,我就聽見伴著腳步聲的聲音在靠近。
“你是……”
我抬頭看著那個人。
這年頭穿唐裝的人不多,面前這傢伙就是一個。
四十多歲,看起來來頭不小,手裡還有一個黑色的柺杖,不知道什麼材質,但聽起來像是木頭。
“高家慶,高氏中成藥公司總經理。”
高家慶站在我旁邊,連頭都懶得低,低垂著眼看著我。
“這位貴客是你什麼人?”我勉強抬手指著那具屍體。
“我父親,高氏中成藥公司董事長。”
聽見這話我有點詫異,這個高家慶似乎並沒有很悲傷的樣子。
哦,忘了,這貴客早就被撈屍隊發現了。
估計高家慶也知道了一段時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你想要把貴客立刻燒了?”我問。
“我之前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撈上來就立刻燒了,你沒聽懂?”高家慶說話有點衝。
“燒不了!”六叔見識比我廣,上來就三個字,乾淨利索。
“燒不了?你說燒不了?”高家慶的聲音忽然變高几度,“我給你錢,就是為了讓你燒屍體的!四十萬,燒一棟樓都夠了,你居然給我說燒不了?”
“切,這裡面的行當,你說燒就能燒了?”六叔嘴角一撇,“貴客有冤,那口氣下不去,更何況是在水裡淹死的,根本燒不了!”
“要是你說燒就能燒,這個活你來幹,老子還不幹了!”
說完,六叔就轉身看著我:“小槐,能走不?你要走不了叔揹著你走,這活咱不幹了,讓這傢伙自生自滅去吧!”
見到這個樣子,那高家慶張張嘴,想說話卻沒說出來,反倒是跟在高家慶邊上的下屬先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