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義莊院子裡裡多了七個棺材。
雖說義莊是停屍的地方,可我在這地方長大,最多的時候也就三四具棺材,現在一下多了七具棺材,這是絕無僅有的事!
棺材旁邊有幾個警察在說話,我從他們的談話中大致明白了這七具棺材裡的都是誰。
王屠戶一家!
就在王屠戶一家趕走我們的第二天早上,早起幹活的人發現王屠戶一家被掛在了老槐樹上,每個人都是被老槐樹穿心而過。
這一家七口流下的血將整個老槐樹都染紅了,一看就沒有了活路。
見我醒了,就有個看起來挺溫和的警察過來問我有關王屠戶的事,我就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了警察,包括我在那棵老槐樹底下說的話。
我看得出他們不信,不知是因為我說的太過玄乎,還是他們根本不相信一個七歲孩子說的胡話。
當天,那棵老槐樹就被剷平,連樹根都被刨了出來,古槐村還叫古槐村,只是少了那棵古槐。
而我也在那天晚上做了個夢。
一個身上長著槐樹皮,頭上長著槐樹葉的的男人.站在我床前,一臉冷笑地看著我,說他為了給我報仇,現在沒了身子,只能在我身上借住。
後來那個男人好像還說了很多話,但我一個字都不記得,只記得那男人最後的冷笑和幸災樂禍的四個字。
“算你倒黴!”
之後我左手臂上就長了塊牛皮癬,跟一塊槐樹皮似的。
義莊停了屍體,王屠戶一家又沒一個活下來的,師父作為義莊看屍人,給王屠戶一家張羅了好幾天的喪事。
後來村裡傳,說那棵老槐樹成了精,我就是槐精生子,只要是惹了我,那就不得好死。
我不知道村裡人為啥這麼傳,也不知道那個老槐樹為什麼護著我,但沒人惹我,我也樂得清閒。
後來,哪怕是老槐樹被人刨了,也沒有人敢靠近我,王屠戶一家是唯一的一個例外。
在村裡上了小學,沒人願意搭理我,等上了初高中和大學,又因為胳膊上那塊牛皮癬,也沒人願意和我做朋友。
而我不止一次的在夢裡見過那個男人,他似乎要搶走我的什麼東西,而我似乎一直都在死死地守著,不過我感到我似乎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我不知道這些事和那棵老槐樹有什麼關係,不過我覺得師父應該會知道一些什麼,所以在畢業後,其他同學都去找工作,只有我一個人回了老家。
原以為我回來師父會高興,畢竟我大學是住宿,整個大專三年都沒回來,要是師父看見我,指不定有多高興。
可誰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師父是一臉鐵青。
師父說,老槐樹在我左胳膊上留下的那塊癬是個印記。
二十一年雷擊古槐,讓老槐樹的一部分氣跑到了我身上,想要取回氣,老槐樹必須保證我活過二十一歲。
三年養魄,七年育魂,三七二十一歲正是三魂七魄健全時,老槐樹本該在這一天取走本屬於它的氣,可它的本體被刨了,就算是取走了氣也無處寄託。
所以……
它想奪走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