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臺上,蕭遙生揮劍逼退夜白衣的一幕讓眾人紛紛瞪大了眼睛。
而且看樣子,夜白衣似乎還力有不逮,愣是退了幾步。
只見蕭遙生一劍舞罷,眼中帶著幾分張狂之意,朗聲道:“我手寫我心,我筆抒我情,我即字,字即我 ,人與字一體,書與意一態……夜掌門,你可擋得了我這臨摹大家的《自敘帖》嗎?”
自敘帖?
群雄聽到蕭遙生的話,不由眉頭緊皺,凝思不解。
畢竟江湖草莽,又有幾個是真正識過字,讀過書的,文學著作都有幾何,名畫字帖可曾觀摩?
所謂江湖人士,大多都注重個人武功,或有爭權奪勢,卻也不過是打打殺殺罷了!
不過並非所有門派都是如此,類似武當、全真等道家門派,對門下弟子的身心品德修養還是十分注重的,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也多有涉獵。
李彥江微微一愣:“名家懷素的《自敘帖》?”
看著場中大部分人都一臉困惑的樣子,趙玉坤忍不住嘆道:“被譽為天下第一草書的名帖,天下除讀書才子外,竟無人得知,井底之蛙啊!”
李彥江聽到師公的話,不由問道:“師公,這華山蕭掌門是將劍法融於字帖書法之中了嗎?”
趙玉坤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語氣頗有些暢懷道:“不,這華山派的蕭掌門天資卓絕,他是將書法融於了劍道之中,遠要勝過以劍代筆,臨摹書法的技藝。”
饒是他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想到有人會將劍法真意領悟到這個地步,適才說眾人是井底之蛙,又何嘗不是在嘆自己。
自敘帖……夜白衣微微愣住,關於這副名帖他還是聽過的,當然,也只限於聽過而已。
“那便領教蕭掌門高招!”
夜白衣沉哼一聲,再次搶攻上前,長劍自上而下的劈斬開來,寒冰真氣附著在劍刃之上,自左右相分,無論對方如何閃避,都難免要被寒氣傷及,侵入體內。
然而蕭遙生卻是不閃不避,舉劍揮來,二人長劍相撞,寒冰之氣攀附而上,眼看著就要侵入蕭遙生手臂,只見他曲臂一震,一股既不是內力真氣,也不是劍氣的力量頓時將寒冰之氣驅散,震出了體外。
“這是……”
夜白衣微微有些心驚,趕忙又刺出一劍。
蕭遙生身隨劍動,劍由手驅,在空中不斷的勾畫著什麼,看似憑空多出了許多不必要的招數,卻偏偏又能將夜白衣的攻勢打斷。
身臨其境的夜白衣神色嚴肅,深知那怎是多餘的劍招,完全是為了封閉他退路的虛招,只叫他避無可避,只能循著對方的意志來進退,而且蕭遙生的劍招虛虛實實,此刻這一劍看似是佯攻,但等他躋身上前之際,又能立時變為實招,實在防不勝防讓人避之不及。
蕭遙生的劍法疾中有緩、緩後愈疾、此起彼伏、變化無窮,當真是將一個狂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二人接連出劍,互相拆解,奇的是蕭遙生出劍時的神態,好似醉酒一般,身形擺動的幅度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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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指長劍也是忽高忽低,夜白衣想要抽身暫退,但自身就如同陷入泥潭中,無法掙脫。
隨著蕭遙生出招越疾越快,夜白衣便愈加有種受困牢籠之感,長劍橫掠間,錚錚作響,就好像困獸用爪牙撕咬鋼鐵牢籠般,縱然火花四濺,牢籠上佈滿爪痕齒印,也是無濟於事。
而場中懂劍之人也是紛紛從之前的錯愕,到現在的正襟危坐,昂首以視。
吳道子更是觀之喟嘆:“角露初鋒時,只覺驚奇莫名,歎為觀止;繼而又覺簡單粗糙,點畫無形,有失 精妙;再之,便覺浩浩茫茫,神秘莫測,劍意縱橫,氣勢恢弘,不知其所止,不可望其項背。”
便是他也不禁自慚形穢,感嘆對方的劍法之奇,自己已非其對手。
楊靈目光灼灼的盯著場中的逍遙生,心中驚道:“當日他竟沒有使出全力!”
若他日在山崗之上,逍遙生要是施展的這般劍法,他當真要難以招架了。
華山派。
柳清歌看著場中的逍遙生,不由笑道:“蕭遙的劍法端的是詭秘莫測,遇強則強,便是我與之對上了,也討不到好處啊!”
蕭勝鋒在一旁說道:“老祖清醒時曾有言,遙生的劍法重意不重力,當意念通達之際,劍法自可通神,今日得見,果真是了不起。”
說來,這也是他的兒子,此刻見其大放異彩,心中也是不甚歡喜,與有榮焉。
柳清歌訝然:“貴派的呂老前輩?”
“想不到你居然還記得我華山有這號人物?”
蕭勝鋒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華山派的這位老祖據說是年輕時練劍走火入魔,最後把自己鎖在思過崖中。
上兩代華山派掌門曾入思過崖中檢視,但只找到兩截斷裂的鐵鏈,並無這位老祖的身影,因此這數十年來,華山中人都以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