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
毫釐之間,蕭殊捏住了劍刃,巨大的力道順著指尖壓下,但此刻無處借力,唯有捏住劍刃死死不放,強行往左邊一扯,一偏頭,劍身貼著蕭殊的面頰,像切豆腐一樣刺入地面。
雖然被巨大的力道死死壓在地面,但蕭殊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主,反手一掌就朝白使打去,運足內元,一把抓住白使握劍之手,想要將其拉下。
“兩年不見,你倒大有長進。”白使運氣一沉,身子如有千斤,左手輕輕卸掉蕭殊那一掌的力道,曲爪扣住,雙膝一彎朝蕭殊胸口墜去。
這下蕭殊躺不住了,可左手被白使所制,想脫身也動彈不得,急中必然生智,蕭殊握住劍柄在胸前使勁一彎,內元灌注其中,強行擋在胸前。
劍身在白使千斤墜之下不斷朝下壓去,但到底是白使的佩劍,且在蕭殊內元灌注之下,堅若磐石,在幾乎貼到蕭殊胸口時終於擋了下來。
“好久不見,師父。”蕭殊冷聲道,這種見面的方式是他沒想到的。
“區區兩年,你的進步為師歎為觀止。”白使鬆開了蕭殊的手,身若飛絮,抽劍而起,輕輕落在不遠處,看著長大後的蕭殊,心中感慨萬千,當初那個破小孩,現在長得都比自己高了。
蕭殊沉默的看著白使,面前的這個男人,依舊如當年一樣清高冷豔,女子般姣好的面容沒有留下半分歲月的痕跡,比之白璃也毫不遜色。
“這位是?”白使將軟劍收回腰間,看著一旁的白璃不禁問道。
“一個朋友罷了。”蕭殊淡淡的回答道。
“他就是白使?他真是男的嗎?”白璃不可置信的跑到白使身邊,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被列入通緝的人。
“是,我是男的。”白使也不在意,自他修成忘我之後,對於別人的這些偏見他早就不放在心上。
“別被我師父的外表騙了,他可比我狠多了。”蕭殊回想著當初白使教他劍法時的情景,一言不合就動手,為了讓自己體悟忘我境界,更是直接把自己扔湖裡,完全不顧死活。
“這麼說,你是來報仇的?”白使輕笑道。
“你殺了汪越?”蕭殊反問道。
“連劍君都殺不了汪越,何況是我。”白使自嘲道,伸手一攝,一把紅傘自水中騰起,直直的朝蕭殊飛去,正是當初白使贈與他,他又借給那名老者的紅葉劍。
蕭殊伸手接過紅傘,就感覺到這把劍與當初完全不同了,抽劍而出,劍身上蔓延著細小雷紋,若有若無的氣息,帶著一絲煌煌天威,隱約間蕭殊彷彿看到了整個天地,彷彿看到了萬頃雷霆,巨大的壓力迫使他棄劍。
蕭殊沉入心境,抱元守一,凝神聚意,閉目而舞,一遍又一遍,以自身劍意去感召此劍,恍惚間,他看到一名老者站在自己面前。
“好好待它。”最後一抹殘留的劍意消散天地之間,此界再無劍君,蕭殊伸手輕撫劍身,似有所感,點了點頭,收劍入傘。
白使有些訝異,此劍經天劫洗禮,又有瑜子涵劍意殘留,非是一般劍者可駕馭,蕭殊這般輕取,那他劍法造詣必然不再自己之下了,而且忘我心境已然成熟,這兩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做到這般地步?
“我說過,殺你,等你報仇之後。”蕭殊冷聲道,可捫心自問,若白使真的殺了汪越,自己下得了手嗎?他不知道,也不想去考慮。
白使怎麼會看不出來蕭殊的猶豫和掙扎,即便蕭殊眼中無神,表情冷淡,他還是能知道自己這個徒弟的心思,嘆了口氣道“那你尋我作甚?”
“小堇在哪?”蕭殊環顧四周,卻不見方堇,可除了雙使之外,他還會去哪,還能去找誰?
“小堇?哈哈,他如今可是叱吒風雲的人物,若非是他,我與黑使如何能落到這般地步?”白使笑道。
“小堇?是誰啊?”白璃一旁忍不住插嘴問道。
蕭殊心中一沉,沒有理會白璃,反問道“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