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劍呢?”
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蝶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手,靈力匯聚,勾勒出舞蝶劍的輪廓,劍長三尺,泛著微光,劍刃上的灰蝶彷彿是活的一般,在她的周身飛舞。
“畫空為神,劍心為魄,八方無物,人劍!”
蕭殊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蝶對著面前的冰面,凝神出劍,龐大的靈力自行匯聚,一道劍罡斬出,堅實的冰面無聲無息間被一分為二,巨大的劍痕足以透過一個人,縱深一眼看不到頭,其內更是漆黑一片。
“出來吧。”
蝶聞言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不為其他,只因為這個聲音是蕭殊,是她的寄心之人,莫約半個小時之後,裂痕變得越來越狹窄,每每當她無法前行之際,蕭殊便會再次出聲,教她出劍破開冰層,如此重複了四次,冰層總算被徹底破開了,寒風拂面,刺眼的陽光讓蝶有些睜不開眼。
“如你所言,她神魂被虛吞噬,只餘下部分殘魂,而如今連記憶都失去了,你說是教她,我卻想問一問你,現在的她還是過去的那個蝶嗎?”
白君只覺得可悲,墨玲兒,蝶,像她們這樣的人不知還有多少,被虛奪走一切,難道三千年前虛魔紀元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為什麼還會有人覬覦虛的力量?到底還要多少血的教訓,他們才會明白虛的可怕?
面對白君的質問,蕭殊無言以對,忘我心境對蝶的影響的確超出了他的預料,也許是因為殘魂的緣故,又也許是因為蝶潛意識中本就希望忘記一切,重新開始,一個僅存記憶的殘魂卻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那麼她還是蝶嗎?
蝶沒有聽清兩人說了什麼,只看見蕭殊衝她招了招手,便一路小跑來到蕭殊身旁,怯生生的問道“蕭……老師,這是哪?我怎麼會在這?她是誰啊?”
“以她現在的狀態,想要恢復神魂是不可能的,共生術我可比你懂的多,每個人的神魂都是不一樣的,無可替代,它不是傷口,時間久了能夠癒合,這相當於被砍去手腳,再怎麼溫養,也長不回去了,這一點你不會不明白吧?她現在就等於一個漏水的碗,你最多幫她延續,對你來說是負累,即便你神魂強大,但日積月累的消耗,你又能堅持多久?對她來說,這種不生不死的狀態同樣是痛苦。”
白君沒有顧及蝶,當著她的面就把蕭殊一直隱瞞的真相說了出來,修復神魂?這簡直是天方夜談,共生術的確能夠抵禦神魂的衰竭,但那僅限於神魂完好的狀態,還從沒有修復殘魂的先例,蕭殊能夠保住這一縷殘魂已經很誇張了,換一個人早就被蝶給拖垮了,至於藉助丹元溫養完全是無稽之談,那不過是蕭殊用來安慰蝶的說法罷了。
“負累……這是……什麼意思?”
蝶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她不傻,聽得出來白君說的人就是自己,殘魂?共生術?這些她都沒怎麼聽懂,但有句話她卻聽的分明,自己對蕭殊來說只是負累。
“你自己問他吧。”白君瞥了一眼蕭殊。
“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全都告訴你。”
如果蝶堅持的話,蕭殊也不打算繼續隱瞞下去,他不在乎神魂的消耗,但他尊重蝶的選擇,他的確沒有任何辦法幫蝶恢復神魂,只能憑藉共生術延續她的存在,所以他才會幫蝶凝結靈身,才會教她劍道,只是為了儘可能讓她有活著的感覺,而不是處於白君所說,非生非死的殘魂狀態。
蝶欲言又止,她看得出來蕭殊有些為難,思索許久卻是搖了搖頭“不問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些什麼,很想知道白君說的負累是什麼意思,但她選擇了不問,這其中有忘我心境的影響,但更多的卻是對蕭殊的信任,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認識的蕭殊,也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對現在的蝶來說,蕭殊只是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而已,但不知為何,只要在蕭殊身旁,她就很覺得安心。
“我還真的挺好奇,為什麼她們都這麼信任你?”
白君只覺得莫名其妙,蕭殊的性格談不上有多好,總是一副不冷不熱,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說話還有些毒舌,偏偏是這樣一個人,墨秋年依賴他,薔薇喜歡他,湫相信他,就連失去記憶的蝶也依舊信任他。
“哈,誰知道呢。”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北葉國已經發布了通緝,要不了多久,你外魔的身份就會傳遍整片大陸,我只能保證龍族不對你出手,人族我可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