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門口的迎賓小姐十分禮貌的伸手攔住了奧蘭多,面具般的假笑也無法掩蓋她眼中的厭惡,就如同在看一隻剛剛從下水道爬出來的老鼠,她指了指一旁的小巷子,嘲弄道“那邊垃圾桶裡有很多廢棄的食材,先生你不妨去翻一翻,興許還能找到一些可以下嚥的食物。”
“你……你再說一遍!?”
無論再怎麼自卑,他也是一個有尊嚴的,活生生的人,如何能容許自己被這樣蔑視?
奧蘭多臉憋得通紅,下意識握緊了拳頭,憤怒迅速席捲著他的理智,可不知怎麼的,額頭的燭印所帶來的疼痛感卻減輕了……
許是被奧蘭多有些扭曲猙獰的面容給嚇到了,小姑娘朝後退了幾步,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從餐廳內走了出來,他連正眼都沒有看一眼奧蘭多,只是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道“進去休息會吧。”
“嗯。”
臨走前她衝奧蘭多翻了個白眼,輕蔑而嫌棄,或許在她看來,奧蘭多根本就不配站在這條街上,他呼的每一口氣都是如此的令人作嘔,這油膩的頭髮,擠一擠簡直都能拿來做菜了,還有那外衣又破又舊,天知道是從哪個垃圾堆裡翻出來的,像他這一類人有個傳統的稱呼,流浪漢。
除了最虔誠的月教信徒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厭惡流浪漢,這種人通常不是有酒癮,就是有藥癮,而且大多有過犯罪經歷,好逸惡勞,對他們而言,監獄和家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有不少極端的人建議國王把這些流浪漢全都抓起來,處死太不人道,那索性就專門造個監獄,,反正像這種人也不可能悔改,更不可能找到工作,除了犯罪之外什麼都不會,那不如就關他們一輩子好了,省的他們出來害人害己。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聽您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如果您是希望我們能施捨一頓飯的話,恐怕來錯地方了,我開的是餐廳,不是救濟院,我最後說一遍,請您馬上離開這裡,不要影響其他客人進餐,當然了,您也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到,放心,我絕對不會對您動粗,但我會請衛兵帶您離開,監獄中的伙食也還不錯,您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妨去那裡用餐吧。”店主面無表情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行,行,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奧蘭多怒極反笑,他的確身無分文,原本的計劃也是隨便找家餐廳,進去先蹭一頓飯,然後以打工還錢的名義留下來,雖然有些無賴,但這也是他當下僅能想到的辦法。
可現在……
他總算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到底有多蠢,多幼稚,是啊,自己不過是個外來者罷了,口音一聽就不是本地人,穿著也不像是個有錢人,反倒更像是個落魄的流浪漢,邋里邋遢,在這群高貴的洛美城居民眼裡,他只看到了蔑視和厭惡。
的確,奧蘭多不想被人同情,但他更無法接受這種**裸的鄙夷。
強壓著怒火,奧蘭多轉身朝著餐廳的反方向離開了,有那麼一瞬間,他想過動手,讓這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閉嘴,用拳頭好好教訓一下這些目中無人的傢伙,甚至……殺了他們……
但終歸只是存在於腦海的想象,奧蘭多深知自己的水平,單看這個店主的體格他大概就能猜到動手的下場,對方一拳肯定能把自己當場被打趴下,而且不管怎麼說,對方雖然言語上侮辱了自己,可到底沒有什麼進一步過激的行為,如果自己率先動手,一旦對方叫來衛兵,恐怕自己還真得落個尋釁滋事的罪名被關進監獄不可。
“對了,月教救濟院的話在東邊,您沿著這個方向一直走就能找到了,挺明顯的。”店家嘲笑似的在他身後高喊著。
奧蘭多恍若不聞,快步朝前走著,他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視線對準地面,不去理會周圍異樣的眼神。
這點困難算得了什麼?
他們是狗眼看人低,等我成名了,遲早有他們後悔的一天,到時候我會讓世人看清這家餐廳的真面目。
救濟院?
哼,救濟院是什麼東西,我堂堂作曲家需要去救濟院嗎?
我奧蘭多就是餓死也不可能和那些流浪漢一起搶東西吃!
一個半小時後
“那個……請問一下,月教的救濟院在哪個方向?”
“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喏,沿著這個方向直走,然後左拐,再直走就到了,誒,對了……你要是去救濟院的話,能不能幫我打聽個事?”
“什麼事?”奧蘭多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你不是本地人當然不知道了,據說那個救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