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臉上帶著自我安慰式的乾笑,試圖從老朋友的眼中看到一絲戲虐,但是沒有,索爾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即便之前實驗品走失,他都沒有表現的像現在這麼陰沉。
伴隨著索琳徹底消散,前所未有的疲憊感湧上心頭,本就酸澀疼痛的眼睛幾乎快要睜不開了,但就算要死,也不是現在,傑諾斯強行提起精神,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在疼痛感的刺激下才勉強撐起了身子,可即便如此他的雙腿仍在不停的打顫。
“看來我猜得沒錯,虛魔真的出世了,你現在這種狀態還想去哪?”
索爾的見識可不是出身底層的傑諾斯所能相比的,他認出了方才消散那位的身份,精靈族中有資格使用荒靈翠玉的只有一位,那就是虛界城主艾瑟爾的妹妹,貝爾蘭林地多諾精靈族國王拉加德的女兒索琳。
如果連索琳都無法抵抗的話,對方的實力可想而知,縱觀整個虛界城未必就沒有這種強者,但冬日城絕對沒有。
“怎麼?你想要那根法杖?想要就來拿吧,趁我現在沒有力氣,殺了我。”
傑諾斯冷笑著拔出了劍,但這個動作讓他本就見底的體力直接耗盡了,他踉踉蹌蹌的撞在一顆黑雲樹上,不斷的喘著氣,他並不清楚雷恩和索爾的身份,但對方絕對不是守境者,既然不是虛界城的人,又偏偏出現在黑森林,那麼只有可能是遊騎兵常年來嚴防死守的外來者,這一類人喪心病狂,不顧各族的誓約,覬覦虛的力量,是虛界城最為痛恨的存在。
“做個交換吧,你現在是什麼狀態自己最清楚,如果我和雷恩一走了之,你覺得你能找到離開黑森林的路嗎?你覺得自己能活著走出去嗎?那根法杖換你一條命,我現在就可以帶你離開,當然,你也可以拒絕,然後毫無意義的死在這個地方,我會把你的屍體帶回去,想辦法取出法杖。”
如果換了平時,索爾肯定會為了避免暴露身份直接出手殺掉傑諾斯,一個新人遊騎兵死在黑森林再正常不過,但現在不行,荒靈翠玉在傑諾斯的體內,而這根法杖的意義太過重大,萬一殺了之後出現什麼變故,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我走不出這片森林,也沒什麼力氣,可你不敢殺我,也不會放任我留在這個地方不是嗎?畢竟看起來你並沒有什麼自信從我的屍體裡取出法杖,否則你何必說這麼多廢話?怎麼,它對你來說很重要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妨……咳咳……”
傑諾斯話還沒說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頭疼欲裂,淋了這麼久的雨,加上幻境對他造成的打擊,導致他現在非但體力不支,連保持清醒都變得異常困難。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雷恩還沉浸在虛魔出世的驚恐之中,完全跟不上這兩個人的對話思路,怎麼就突然扯到什麼法杖上了。
“雷恩,你還記得修先生說過什麼嗎?我們之所以駐守在黑森林這個鬼地方進行實驗,其一是因為這個地方物種繁多,其二則是虛魔,你知道剛才那個女精靈是誰嗎?她是貝爾蘭多諾精靈族的女王索琳,荒靈翠玉的持有者,是這片大陸實力最為頂尖的存在之一,可她死了,就死在我們眼前,那麼你告訴我,在這個鬼地方,除了虛魔之外,有誰能夠輕易殺了持有荒靈翠玉的精靈女王?”索爾面色陰沉的反問道。
“可是如果虛魔已經出世的話,虛界城和星月議會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虛界長城橫貫千里,乃是集各族之力所建,龐大的足以將虛淵圍在其中,三十三座城堡亦是由各族精英駐守,他們被尊為守境者,如此誇張的防守警戒,誰敢相信當虛魔真正出世之時,竟是毫無作用。
“修先生早就說過,三千年前的虛界城牢不可破,實力毋庸置疑,那個時候沒有允許,誰敢靠近虛界城半步?妄論虛界城便是死罪,守境者無論種族,都會受到各族尊敬,可這一切都毀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人族的妄自尊大,因為星月議會干涉了太多不該干涉的領域,因為那個被世人歌頌,被尊為傳奇的守護者,湫,他創立靈宛之後便再也沒有真正意義上引導過人族,虛界城早已經名存實亡,沒有發現虛魔出世,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又有什麼好驚訝的?你以為現在的守境者都是些什麼人,他們不過是一群被迫遣送來的罪犯罷了,混吃等死而已。”
索爾瞥了一眼傑諾斯,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但可笑的是,雷恩聽完這番話第一個念頭並不是索爾說的對或不對,而是感嘆索爾的記性實在是太好了,這麼多年枯燥煩悶的生活,他早就忘了修先生當初說過什麼,甚至連修先生的樣子都快有些記不清了。
“你的意思是把他帶回去交給修先生,用荒靈翠玉將功贖過?”
雷恩以為自己猜到了索爾的心思,可誰知索爾卻冷笑著搖了搖頭“將功贖過?雷恩,你真的以為修先生會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