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感情,沒有**,萬事萬物皆不入心,唯劍,唯道,如此便是仙嗎?
可到頭來,自己除了這一身修為境界,還得到了什麼,漫長的壽歲和永無止境的劫數嗎?
故人皆在凡塵,哪怕境界低下,他們依舊可以過的悠閒自在,感受喜怒哀樂,紅塵冷暖,再看看自己,登仙又如何,身處虛靈界不知前路為何,深陷心魔之困……
“……又是心魔嗎?”
蕭殊眼中的迷茫僅出現了剎那就消失無蹤,再一次變得枯井無波,他將剛才的一切思緒都歸結為心魔作祟,殊不知,心魔皆是心念起。
片刻之後,一輛黑色金紋鑲邊的馬車停靠在蕭殊面前,車伕探出頭,看了眼蕭殊,又看了眼宿舍的編號,眼中有些迷惑,試探性的問道“您是蕭老師嗎?”
“嗯。”
蕭殊取出三葉徽紋,隨手將其扔給了車伕。
“不用,不用,徽紋您自個收好,快上車吧,外頭怪冷的,我這就帶您去羅蘭宮,宴會快要開始了。”
車伕手忙腳亂的接住了徽紋,看都沒看就急忙將三葉徽紋遞還給了蕭殊,這東西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拿,他只是一個車伕而已,身份低賤,若是被人看見,丟了工作事小,丟了命事大。
“哪都是一樣,人分貴賤,三六九等。”蕭殊不禁暗歎道。
“您說什麼?”
“沒什麼,走吧。”
靈宛到羅蘭宮算是比較遠的,乘坐馬車也有近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也不知是怕蕭殊無聊,還是習慣使然,車伕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話題聊天。
“看您這穿著打扮應該不是本地人吧,我年輕的時候也跑過很多地方,自問眼界不差,但您這套衣著,我實在沒見過。”
“嗯。”
“聽說這次宴會來的可都是大人物,也不知道都有些什麼美食美酒,真是想想就要流口水,像我這樣的小人物,估計這輩子都嘗不到。”
“……”
“唉,這鬼天,一下起雨來就沒完沒了的,不過倒也比下雪要強得多,您是不知道,北風城冬天下起雪來,能把人半個身子都埋進去,只要半個小時不掃,別說馬車了,人都走不了。”
蕭殊剛開始還應付幾句,到後來索性閉目冥想去了,車伕自討沒趣,也不再開口,心中暗道這個蕭老師估計也是個貴族老爺,壓根不屑和他這種窮人說話,如他這般中下層的階級,看不起貧民,又比不上權貴,每天聽著僱主的呵斥,受著冷眼,造就了他這種表面笑哈哈,實則卻極為自卑敏感的心理。
一路上馬車沒有太大的晃動,短短半個小時就到了羅蘭宮正前方的園林處,這是一座同樣古老宏偉的城堡,甚至比冬日宮都要巍峨。
蕭殊剛下馬車,便看到許多侍衛整齊的站在羅蘭宮前的林蔭路,他們手持無鋒鈍劍,身穿黑色鎧甲,神色肅穆的迎接著即將到來的客人,但他最驚訝的卻是諾蘭公爵,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居然也撐著傘等在外面,陪在他身旁的還有諾言。
“蕭老師!”
諾言一路小跑來到蕭殊面前,他一眼就看到蕭殊了,這把紅傘實在太醒目了,想看不見都難,當月提出邀請蕭殊的時候,諾言是舉雙手贊成的,畢竟蕭殊救了父親,還幫了自己這麼多,若是連句謝謝都沒有,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什麼宴會這麼隆重,連你父親都要親自出來迎接客人?”
“迎接?您是說笑了,若是他們親自前來,我也許會給幾分好臉色看,但現在……算了,我是在等您,此次宴會您與我同席即可,無需理會他人,那日多謝您出手相救,否則真要被那逆賊得逞了不可,無論您想要什麼,只要我諾蘭辦得到,絕不推辭。”
連先王葉北的葬禮和葉月的加冕都不親自前來,對這群人諾蘭只能報以冷笑,無非是怕有來無回,派了幾個無足輕重的子嗣和家臣來應付了事,也不知私底下在盤算著什麼。
“我無意久留,離開只是遲早的事,權財於我無用,您不必再說了。”蕭殊淡然說道。
“……哈哈,原來如此,宴會快要開始了,外面挺冷的,我們進去吧。”
諾蘭倒也不在意,他也沒指望能用這點利益招攬到蕭殊,那神淵靈武這類的高手未免也太不值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