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諾言一個人坐在父親的臥室,呆呆的望著木架上諾蘭的鎧甲,他也知道母親做的這個決定並沒有錯,可真要挑起了內亂的話,也許正中對方下懷。
諾家和母親的樂家在北葉國都是舉足輕重的公侯,坐擁諸多主城封地,麾下封臣無數,真要和皇室葉家起了紛爭,一時半會也不可能結束戰亂,勢必造成北葉國動盪不安。
可事已至此,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父親還被關在牢獄內,此時此刻不知身受怎樣的拷打刑罰。
諾言怎麼都想不明白,就算月和紫羅被人掉包,但皇后絕不可能也是假的,為什麼她也不信任諾家?當初葉北登位若沒有諾家的支援,怎麼可能這般順利,那些本就不服他的家族,可不是靠嘴說服的,那是他們諾家出面,一次又一次殺服的。
也許明天納蘭公爵就會帶著鐵衛軍前來,只要守城軍能撐過一個月,待到霍伊將信送到,諾赫叔叔和外公他們必然率軍北上,直指北風城,到時候即便皇室葉家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擺平兩家的聯手。
為何皇后不由分說就要挑起內戰?
這到底有什麼好處?
納蘭公爵在其中又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北風城此刻戒嚴,霍伊真的能把信送出去嗎?
如果是父親的話他會怎麼做?
一連串的疑問在諾言腦子裡徘徊不去,只可惜掛在架子上的鎧甲並不會說話,只有窗外的夜風嗚嗚作響。
“不行,絕對不能就這樣下去,我必須趕在霍伊送到信之前解決這一切。”
諾蘭猛地站起身子,他不能在這麼放任下去了,身為諾蘭的長子,此刻諾家的主事人,他有義務為父親洗刷罪名,避免內戰的發生,若平日裡也許還有時間慢慢找線索,但現在不行了,他必須當機立斷。
“諾言你睡了嗎?”
敲門聲響起,諾言定了定神開啟門一看,門口站著的人是霍伊,可諾言還注意到了一點,他手中拿著的兩封信,印泥歪歪斜斜的,信封外還有濺灑的墨痕。
“你有什麼事?”
諾言下意識後退了幾步,思考一刻未停,母親寫信最注意觀感,信封上絕不可能出現墨跡,印泥的位置也必然是信封中央,怎麼會敲的歪歪斜斜,而且平日裡,霍伊多是稱呼自己為少爺,當年的心結讓他一直不認養子的身份,怎麼現在……
“沒什麼,臨走前來看看你,這幾天風息堡就只剩下你和夫人了,雖然你年紀還小,但也是時候擔起主事人的位置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上陣殺敵了。”霍伊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諾言異樣的眼神,依舊自顧自的說著。
“這兩封信……”
“放心,北風城沒幾個人認識我,今天才下的命令,就算要閉城也來不及,我會連夜趕出去的將信送到的,不過你也別太擔心,守城軍足有五萬多,即便諾蘭大人不在,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潰敗。”
霍伊一邊笑著安慰一邊朝著諾言越走越近,他實在是已經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這個少爺腦袋落地,鮮血噴濺的場景,這一天真的等了太久了。
“別過來!”
諾言猛地一步後撤,拔出鎧甲邊的長劍,對準了霍伊,就連傻子都能看出來,霍伊臉上的笑容到底有多扭曲。
“諾言少爺,你這是做什麼,我只是臨走前來看看你而已,至於這麼劍拔弩張的嗎?還是說你們諾家壓根也不信任我,也是,畢竟我在你們眼裡只是一條外來的狗罷了,什麼養子,說的好聽,是人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