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殊靜靜的聽著,他對此界的瞭解不多,對靈宛的瞭解更是僅限與墨秋年的介紹,多說多錯,倒不如不說。
“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怎麼穿的這麼奇怪啊?”
薔薇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這麼辛苦才拿到的導師戒指,湫居然輕易給了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少年。
“蕭殊,十五歲。”蕭殊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十五??雖然我知道靈宛允許提前畢業,但好像沒有哪個人能在十五歲就獲得導師資格的,你畢業了嗎?”薔薇臉上寫滿了疑問,如果蕭殊真的十五歲就畢業了,還不被傳瘋了,她沒理由不知道。
“你知道宿舍區怎麼走嗎?”蕭殊岔開話題道。
“啊,對不起,一直都是我在問你,宿舍區的話在靈宛的北邊,穿過商店街和廣場就能看到了。”薔薇吐了吐舌頭,意識到自己問的有些太多了。
兩人走出白靈塔,外面已經變了模樣,一顆顆參天大樹林立,別說商店街了和廣場了,就連能走的路都找不到,就連身後的白靈塔上面也被藤蔓所包圍。
“這是怎麼回事?”蕭殊詫異的問道,方才跟著墨秋年來的時候靈宛可不是這個樣子,怎麼才一會功夫就成森林了?
“我也不知道。”
薔薇對此也是一頭霧水,她來的時候根本找不到路,一出門就像走進了叢林一樣,全憑著記憶和瞎猜,誤打誤撞找到了白靈塔。
北風城地處冰川之上,別說什麼樹木花草了,任何植物都必須在人為創造的環境中才能生長,為此科技區常常推出新的研究成果,以保證北風城對植被的需求。
“那……你還認得路嗎?”蕭殊望著面前的林海問道。
“我盡力……”
薔薇有些不太自信,別看她長的小,其實也快二十歲的人了,在靈宛呆了有七八年之久,平日裡怎麼可能迷路,但現在不同了,這些樹那麼高,根本看不到其他的建築物。
雖然白靈塔足夠高,算得上標誌性的建築,還有懸浮在空中的時輪球,可一旦被繁茂的樹葉遮擋,也不容易找到方向,方向感不強的話,很容易進去就出不來。
下午,陽光昏黃無力,林子深處更是半點亮光也沒有,地面的積雪都被雜草所覆蓋,植物瘋狂的蔓延生長在生者杖消失的瞬間,停止了,將冰藍色的北風城染成了翠綠。
白靈塔頂,自蕭殊離開之後,湫不得不收拾著自己房間的爛攤子,把那些破爛燒焦的書籍,粉碎的落地窗以及桌椅都恢復成原樣,待到一切都搞定之後便癱坐在了椅子上,他實在是太累了。
“外面這爛攤子你打不算去解決嗎?”
火龍再一次竄出了壁爐,不過這一次它卻是以人類的模樣站在了湫的面前,當然只是相對於之前而言比較像人,鋒利的犄角,漆黑粗糙的面板上一道道赤紅散發著熱量,扭曲空氣,宛如岩漿流動。
“失去了生者杖的支援,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枯死的。”湫有氣無力的說道。
“沒錯,但在那之前,整個北風城都會變成原始部落,我相信國王不希望自己的子民成為活在叢林裡的猴子。”火龍說道。
“你還是不認同我的決定,我們總是會產生分歧,而事實上,每一次我都是對的。”湫笑著說道。
“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冒這麼大風險去賭一個未知,去賭在一個外魔的身上,我想你比我更明白人族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花了你多少心血,廢了多少年功夫,可你的決定,也許會讓這一切付諸東流,不僅僅是靈道,也許整個世界,都會因為你今天的決定而破滅。”火龍質問著湫。
它活的太久了,比湫還要久,它經歷過人族的由弱轉盛,將那些自詡高等的種族從神壇上拽了下來,包括它們龍族,見證了靈道一步步走到今天,可它不明白,面前這個男人,這個當初許諾守護的男人,為什麼要做出這個決定。
“赤,我已經五百多歲了,擔任守護者四百年了,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我等不了太久了,該看的我都看過了,該經歷的我也都經歷過了,可那些事都太渺小了,我甚至注意不到,現在我只能看到最重要的事,無論這個決定是對是錯,這就是我的選擇。”湫坦言道。
“你揹負的起嗎?不僅僅是你們人族,還有其他的種族,億萬生靈的命,你一個人揹負的起嗎?”
柔和的陽光穿破雲層,映照在白靈塔上。
湫站起身子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著窗外的風景,落日的餘暉映襯著他滿頭的白髮。
“生或者死,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不是嗎,虛靈界已經封閉太久了,我們仰望的星空,不過是虛假景象罷了,我們永遠也到不了,相比守護,我更希望帶來自由,撕碎這片虛假的星空,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湫轉身笑道。
“隨你吧,這一次我希望你是對的。”炎無奈的說道,他說服不了這個男人,他一直是對的,希望這一次也一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