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注意到,紅葉劍沐浴在靈力之中,細長的劍身逐漸消散,就好像粉末一樣,劍身崩毀,只剩下一團猩紅光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入了墨秋年的額頭之中。
來了!
進入墨秋年的識海,光球再一次化作了紅葉劍的模樣,在蕭殊劍意的催動下,它褪去了形,就如蕭殊一樣,只剩下了神,可它依舊是一柄劍,一柄只屬於蕭殊的劍。
白色的鎖鏈從四面八方竄出,朝著紅葉劍纏去,想要將它也束縛起來。
須臾之間,紅葉劍穿過鎖鏈間的縫隙,來到蕭殊身邊,飛速的盤旋著,只餘下猩紅的虛影,讓人根本看不出這是一柄劍。
劍刃上是蕭殊一世的劍道修為,忘我劍者,天阻不得,區區鎖鏈,如何阻得?
紅葉劍飛旋著斬在白色鎖鏈上。
面前的圓終於連上了,湫額頭全是汗水,這種力量即便是他控制起來也是極為困難,稍有不慎就會死無全屍,害死整個北風城的人,但他已經不能停手了,從那白色鎖鏈纏上他的一刻起,他就沒有了退路。
圓洞中,如有實質的黑暗,像是粘稠的液體在翻騰,湫將左手緩緩探入圓洞之中,乾枯的手臂血管根根浮現,逐漸被黑色侵染,蔓延的很快,僅一個呼吸,大半個手臂都佈滿了黑色的紋路。
火龍眼中流露出一抹惋惜之色,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若沒有這麼龐大的靈力支撐,恐怕湫的生命頃刻就要走到頭了,即便如此,他依舊要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湫瞪大了眼睛,汗水順著臉頰滴落下來,黑色的紋路已經開始侵蝕他的身體了,逐漸蔓延至肩膀處,朝著他的脖子向上爬,可是他還沒有找到他想要的。
“沒時間了!放手!”火龍見狀不由得怒吼道。
“再等等,再給我一點時間。”湫喃喃自語道,直達心神的痛苦愈演愈烈,讓他幾乎承受不住,額頭的青筋根根突起,整個脖子都已經被黑色紋路佈滿,如同數百條黑色的小蛇,不斷蠶食著他的生命和意志。
“你忘了你的身份,你的職責了嗎?守護者!”火龍咆哮著,赤色火焰噴吐著,周遭的書籍,桌椅,剎那間成了灰燼,如果湫在這樣下去,它只能強行打斷了。
湫瞥了火龍一眼,他已經沒有力氣再開口了,心中暗歎道“如果不是這個身份,如果不是這份的職責,我又何必如此?”
黑色的紋路已經擴散到了他的臉頰,抽乾了血氣一樣,面色如紙蒼白。
真的找不到嗎?
自己運氣真的這麼背?
還是前兩次已經把運氣給用完了?
湫心中苦笑著,難道靈道的衰敗真的已經註定了?是自己太極端,太執著了,以至於適得其反嗎?
……
這個是?
湫心中咯噔一聲。
找到了?
找到了!
手,緩緩從圓洞中抽了出來,湫面容極端的扭曲,這種感覺就像是身體一點一點的被撕碎,足以讓智者發瘋的痛苦。
黑色紋路逐漸褪去,脖子,肩膀,手臂慢慢的恢復成了原先的模樣,可惟獨他的手掌,就像是被燒焦了一樣,面板盡數脫落,露出血淋淋的骨頭和肌肉。
一根其貌不揚黑色樹杖被他握在手中,莫約一米長,仗身粗糙不堪,掛著三片枯黃的葉子,搖搖欲墜,像是剛剛從枯樹上折下來一樣,看上去不倫不類的,拿來趕狗都嫌差了些。
地面,天花板,白靈塔,乃至整個靈宛,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覆蓋,白雪之下,一株株翠綠冒出頭來,長得飛快,一米,兩米,三米……
高大的樹木拔地而起,幽香的花朵遍佈靈宛,在冬季的北境,在幾乎寸草不生的冰川之上,形成了一片森林,擴散至整個北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