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尋的汪越,莫非就是崇玉在位之時的那位國師?相傳他是仙人下凡,早已修得長生,超脫輪迴之外,不再五行之中,和尚也是早有耳聞。”曉月詢問道,能讓那個所謂鬼道淵妖魔來尋的除了被傳為仙人的國師汪越之外,他再想不出其他。
蕭殊心中有所顧慮,他不知道那個妖魔是否真的離去,故而只是點了點頭道“應該是他。”
“和尚與天璣子有幾分交情,此事也是聽他所說,奈何……唉。”曉月嘆了口氣,這等妖魔哪裡是凡人能夠解決的,轉而看向那碎了一地的佛像,愈發的無奈。
“蕭要飯的你不是認識神仙嘛,讓他去制服這個妖魔不就好了嗎?”小叫花出聲問道。
“蕭施主認識……汪越?”曉月心思極快,這世上能被稱為神仙的除了汪越還能有誰,可話才出口,他就意識到不對,立刻噤聲,最後兩個字完全是用內元傳音,只有蕭殊能夠聽到。
蕭殊閉目凝神片刻,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周遭一片靜謐,無論風聲還是雨聲都消失不見,每一滴雨都逐漸由下落轉為靜止,就連小叫花和曉月兩人都是一動不動,好像成了木雕一般,可就在眨眼之後,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彌羅的確已經遠遁了。
“蕭施主的境界實在大大超出了和尚的想象,難怪那妖魔說你快要飛昇。”小叫花感覺不出來,但曉月到底是天玄境,方才那個瞬間他能感覺到一股玄之又玄的意念掠過,就好像被一雙眼睛掃過一樣。
“若非曉月師父指點,小子也無能再上一步。”蕭殊超越了天玄境之後,忘我意境更上了一層,心念所及,宛如親眼所見。
“如何?”曉月慎之又慎的問道。
“不瞞曉月師父,我的確和汪越有一些糾葛,但他已經消失了好幾年,實在是無從找起,不過至多四年後,汪越一定會出現。”蕭殊肯定的說道。
“四年嗎?可四年之後,這世間還是和尚認識的世間嗎?唉,也罷,和尚一介凡夫,怎干預的了仙魔之事。”曉月看著遍地的屍體心中愈發沉重。
“南北小師父曾說過,萬事皆有因果,與其自擾亂心,不如順其自然。”蕭殊說道。
“哈哈,蕭施主說得對,和尚庸人自擾,當真白修這麼多年佛法,和尚有個問題想要問蕭施主,不知蕭施主方才是如何擊退那妖魔的,和尚山下看到一朵金蓮,可差點以為菩薩下凡了。”曉月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暫時壓下了心緒。
蕭殊抬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的佛珠道“昨夜正想說,奈何事發突然,若非這串佛珠,我蕭殊只怕也成了這遍地屍體中的一個了。”
“金蓮是這佛珠所顯?”曉月雖然知道感覺這串佛珠神異,但卻不曾想過竟有如此大的能為,能讓妖魔退避這該是何等法寶。
蕭殊將這串佛珠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曉月,只可惜曉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佛珠絕非此界之物,且與佛門有莫大淵源,指不定就是那位修成正果之人的法寶。
這一日,常年不見雨的嶽州,下了一場大雨,明明是夏初,卻寒如臘月一樣,數百年曆史的雲寺毀於一旦,至餘下了十餘名僧人。
雲寺周遭,零零散散的走屍朝著最近的蕪城而去,他們嗅得到活人的氣息,哪怕隔著數百里,灼熱的鮮血便如路標一樣,指引著它們前行。
一道紅芒以著肉眼難及的速度,劃過天際,在灰濛濛的天空撕出一道血痕,無論是暴雨還是雷霆,都不能讓其慢上半分,蕭殊完全不顧形象的半躺其上,斜望著身下山河,劍罡自發不絕,風雨難侵。
“真的會飛啊……我們去哪呀?”小叫花張大了嘴,抱著蕭殊的手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掉下去,可看到身邊掠過的雲霧,下方壯闊的山河,又不禁心中激動。
“玄機門。”蕭殊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