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兩人回到家,發現整個房子靜悄悄的,沒有什麼人氣。
“哎,你這孩子,回來了也不給家裡打個電話,真是的,要不是我回家拿點東西,你們就坐在家裡呆等吧。”劉媽拿了東西,正急衝衝地出門,看到劉沁兩人,愣了一下,話頭就倒豆子般蹦了出來。
“媽,太叔婆呢?”劉沁焦急地問。
“你這孩子,哎,她現在在謝家的祠堂呢。走,和我一道去吧,還能見她最後一面。”劉媽不由分說,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三人來到路口,坐上了三輪車,沒一會就到了謝家村的路口,下了車,走了一會,就到了謝家的祠堂。
祠堂里人聲鼎沸,熱鬧得緊,彷彿這不是在辦喪事而是在辦喜事般。這些都是目前農村的普遍現象,不是至親之人體會不到那種失去親人的悲痛,而他們只是想借著這樣的機會,帶吃帶喝地聚一聚。劉沁面無表情地跟著劉媽穿了過去,她不想和這些人計較,但內心卻感覺到一股憤怒和委屈。
劉沁幾人進去的時候,正是法事告一段落的時候,整個靈堂顯得沒有那麼吵鬧,安靜了許多。
“阿言小沁,媽拿這東西去交給你謝六舅公,你們就自己去二進吧,你們太叔公此刻應該還在那,直走就會到了。”劉媽待兩孩子點了頭後才匆匆忙忙走開的。
但沒走兩步,劉媽又轉過頭來找到了他們,“你們兩個等等,瞧我都忙暈了頭,來,先跟我來,把孝服先穿上再說。”說完就帶著他們穿過正門右側的一個巷子,走了幾十米就來到一個泥房裡,取了兩套新孝服給他倆換上。這才又領了他們回到靈堂裡。
來到二進,劉沁就看到太叔公木然地坐在床邊,眼神沒有絲毫焦距。
“太叔公。”劉沁低低地喚了一聲。
“你們回來了?”太叔公抬起頭,用他佈滿血絲的眼睛看了劉沁和劉言一眼,“正好,去見你們太叔婆最後一面吧。”
劉沁看到太叔婆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雙目緊閉,彷彿睡著了一般,只是胸口不見一絲起伏。看著看著,劉沁的眼眶就紅了,她用手拼命地唔住自己的口鼻,不讓自己哭出聲。
劉言不忍地撇過頭。
太叔公站了起來,摸著劉沁的頭,淡淡地安慰道:“別哭,你太叔婆走得很安詳,你們都是她疼愛的孩子,她希望咱們能笑著面對她的離去。”
“太叔公,這是怎麼回事,太叔婆怎麼會走得那麼突然?”劉沁抬起朦朧的淚眼問道,至今,劉沁仍然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無他,生老病死,順應天命罷了。”兩人常年生活在一塊,她身體如何,他自然清楚。這一年多來,她的身體是越來越弱了,而他還是用藥給她慢慢調理著。可惜人爭不過天,最終她還是沒能堅持多少年,壽終正寢了。
劉言不解,劉沁倒是聽明白了,暗自責怪自己粗心,上次回來的時候怎麼就沒留心太叔婆的身體呢。如此一想,劉沁更是自責不已。
“太叔公,我”
“你無需自責,若我都沒辦法的病,你也同樣治不好的。”太叔公的閱歷畢竟擺在那了,只一眼,劉沁的想法哪裡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可是”她心裡難受。
“若真想補償她的話,就和我一道,好好陪陪她吧,送她最後一程。”
劉言默默退了出去,把空間讓給兩人。
劉沁和她太叔公就坐在離太叔婆很近的地方,訴說著有她參與的往事,一件件一樁樁,整個氣氛就彷彿太叔婆還在的時候。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吵雜聲,劉沁兩人下意識地看向門口。只見那裡此刻站著一位神色激動的老者,他就是俞輝德,後面還跟了幾個壯漢。周圍的群眾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看到俞輝德一群人來勢洶洶的樣子,都下意識地讓開了道,但天性中的八卦讓他們跟著過來看熱鬧。
俞輝德快步走到床前,定定地看著躺在上面的太叔婆,虎目沁出了淚。
“謝文斌,你就是這麼照顧芸芸的?”俞輝德不顧場合,痛心疾首地質問。
眾人一聽這話就知道里面有八卦,一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似的伸長了耳朵。
太叔公冷漠地掃了他一眼,然後對眾人道:“你們出去忙吧。”
眾人很不樂意,一個個磨磨蹭蹭的不願意走,奈何太叔公給人的印象一向是很嚴肅認真的,是個說一不二的主,於是一個個都聳拉著腦袋,一步三回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