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太小,以至於天雲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正待她欲再追問一遍,堂廳已經到了。
想追問的衝動瞬間被丟擲腦後。
安靜的氛圍在空氣裡蔓延——
上官鳴坐立不安,視線在左側的蕭子勿,右側的蕭子然身上來回遊移。
直到奉茶的侍女進來,他才緩緩鬆了口氣,連忙說道:“兩位都先喝口熱茶吧,有什麼事情慢慢說開就好了。”
“有勞大人。”兩人異口同聲,而後又互瞪了一眼,各不相讓。
天雲眉梢帶笑,突然覺得這畫面特別有喜感。
為了搶佔先機給他定罪,蕭子然率先開口道:“上官大人不好意思開口,那便由我來代勞吧,三殿下今日整這麼一出,又是闖府又是將人逼退,意欲何為呀?”
“殿下既不願娶上官姑娘,又不想讓上官姑娘尋一門好親事,如此霸道行徑,即便殿下身為皇室貴胄,也無這樣的權利吧?”
蕭子然微微眯了眯眼,點到即止地停住了話頭。
他說罷,便見上官鳴投來了無比贊同的眼神。
這話簡直說到上官鳴的心坎上了!
只是他沒這麼大膽子敢當面說出來,實則心中所想與蕭子然所說,一般無二。
不管怎麼樣,蕭子勿扔下病中的雲兒三天三夜不聞不問,在他這已經是不稱職了。
“世子想來是誤會了,我從未說過不願意娶乖寶。”蕭子勿轉過身對上官鳴拱了拱手,“前幾日我受命領兵出城,不在軍中,所以未能及時趕回來看望她,還望大人體諒。”
大梁皇子殿下屈尊降貴,向他一個四品司業行這般大禮,這可是要折壽的!
上官鳴火燒屁股般從太師椅上跳起,連忙回禮道:“不敢不敢,殿下軍務繁忙實屬情有可原,只是小女病中昏迷了三日,微臣憂心忡忡,迫不得已才行此下下之策。”
蕭子勿唇角輕勾的笑意瞬間消失,有些失控道:“病中昏迷了三日?!”
乖寶生病了還昏迷了整整三日?
怪不得如此羸弱消瘦。
又驚又怒的感覺直衝頭頂,讓他越發想打死三日前的自己,不該為了一時賭氣就對她隱瞞蹤跡,讓她在病中還要擔驚受怕……
蕭子勿沉默下來,連與蕭子然對峙都提不起興致。
心裡陣陣的後悔快要將他淹沒。
原來是病了。蕭子然心疼地望向小狐狸,“殿下難道真的以為一個人犯下的過錯,只要輕描淡寫地道過歉,就能夠當做從未發生過嗎?”難怪看著清減了許多。
可卻也襯得她玲瓏的身段又抽條了些,身姿輕盈柔美,若湖邊婀娜點水的柳條兒。
蕭子然步步緊逼,蕭子勿卻遲遲不語,似是未把他的話放在眼裡。
眼見二人戰火又起。上官鳴連忙打圓場道:“既然是誤會,那就是下官欠缺考慮,還望兩位勿怪。”
天雲柔軟的手掌滑過蕭子勿的背,如同撫摸珍寶般小心翼翼,安慰著他低落的情緒。
“這不是殿下的錯,而是我的錯。大病一場是老天給我的,欺瞞殿下的懲罰,我欣然接受,還請殿下不要再自責了,否則這場風寒怕是又要加……”重了。
話還未說完,蕭子勿便捂住了她的嘴,氣急道:“不許胡說!”
他很少如此失控,天雲也不敢再激他。聽話地眨巴著眼睛。
“唔,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