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勇還不知曉穆成業背靠齊王這尊大佛,只知道眼下的情勢對將軍十分不利。
他猛拍大腿道:“毫不誇張的說,您就是即刻趕回京城,對上二皇子與穆丞相也只是以卵擊石罷了。”
蕭子勿淡聲詢問:“既然如此,你又為何願意同我說這些?”
他與蕭子衍對上毫無勝算,楊勇願意同他分析局勢,也算是變相投靠了蕭子勿。
天雲把玩著殿下細長的手指,聞言微微一頓,也投來疑惑的一瞥。
她也很想知道楊勇到底是如何想的?
楊勇撓撓頭,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無惘城關一戰,若不是將軍替我擊落敵軍的流矢,此刻我也不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我這條賤命是將軍給的!”
常年征戰沙場,楊勇被盛陽烤得無比黝黑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紅暈,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天雲彎眸浮現了一絲笑意,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緣故在。
想必殿下也是無心之舉,畢竟戰場上刀光劍影,是自己的人當然能幫則幫,沒想到會被他記作過命的恩情。
蕭子勿確實已經忘了有這一茬,不過楊勇脾性對他的胃口,又救過小女人一回,兩相抵消。
蕭子勿點點頭,“日後便跟著我,顧義昏迷的時機不可浪費,我已掌握少許他通敵的證據,只是這些遠遠不足以定他的罪。趁此機會,你好好搜一搜他的臥房。”
“是!”楊勇躬身應道,聲音鏗鏘有力。
只要找到顧義通敵叛國的證據,就不難牽出幕後的主使蕭利民。不過眼下時機尚未成熟,且讓蕭利民再與蕭子衍鬥個你死我活才好。
兩敗俱傷,他才好坐收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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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秀小士兵名喚何驚羽。
他垂頭喪氣地回了屋,從不離身的寶貝長槍被他擱置在一旁。
刀疤男躺在炕上嘬了兩口煙,見他神思不屬恍若遊魂般走了進來,嗤笑一聲吐出口中嫋嫋煙霧,透過朦朦朧朧的煙霧斜眼瞧他。
“怎麼跟丟了魂似的,美人不願搭理你啊?”
何驚羽失魂落魄地搖搖頭,閉眼往榻上一躺,似乎傷心地說不出話了。
刀疤男語帶調侃:“跟哥說說,沒準哥能給你支支招?”
“她是咱們將軍的女人。”
何驚羽輕飄飄一句話,把刀疤男噎得差點被煙嗆死!
“你說什麼?!”
何驚羽喪喪地翻了個身,面朝牆壁,不肯再說第二遍。
刀疤男膽都快被他嚇破了,大驚失色從榻上站起身,搖著他的膀子問他:“方才我對那姑娘可有失禮的地方?”
那美人要喝水的時候,他好像沒有及時去倒來著,不過何驚羽乖乖給她倒了!
這應當不算得罪了她吧??
完了完了,他不會今夜突然“惡疾復發”,明天被扔去亂葬崗了吧?
何驚羽一顆少男心就此隕落,哪裡還管得著他的胡言亂語?他心累地閉上眼,不想理會兀自發瘋的刀疤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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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雲這廂也正接受著盤問呢。
都怪碎嘴子楊勇,彙報完畢,臨了要走的時候,卻留下了一句:“何驚羽那小子對姑娘多有冒犯,還望姑娘多多包涵,他年紀輕,哪裡抵擋得住姑娘的……”
他笑呵呵止住了話頭,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蕭子勿黑沉的視線卻立馬掃了過來,天雲後背一麻,無辜地歪了歪頭,對上他霎時間發青的神色。
他面無表情地拍了拍大腿,天雲識趣地塌腰往男人懷裡坐,潤白雙臂順勢勾在男子頸後。
“他說的那人是誰?”
蕭子勿低低地耳語,英挺的鼻摩挲著小女人微微露出的一小片鎖骨,這是她最最怕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