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低低說話並未叫旁人聽見。
廖易軒頹廢地塌下肩膀,二殿下果然是知曉了。
蕭子衍轉眼盯住蕭子勿,意味不明地笑笑:“三皇弟如今真是威風凜凜了,連我這個做哥哥的都覺得十足陌生。
本殿今日才得窺皇弟的真面目,還是說,以前都是皇弟善於偽裝……倒把大家都給欺瞞住了?”
這種話也就二殿下敢說,其他人哪敢搭腔?只能訕訕笑著端起酒杯遮掩。
除了以往跟隨蕭子衍欺辱三殿下的跟班習以為常,卻也不敢在當那隻出頭鳥,生怕蕭子勿把自己跟於穆二人一道懟了。
其餘怕事的女眷心裡苦哈哈地想,兩位皇子針鋒相對這等皇室密辛,哪怕多聽多看一丁點,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恨不得當場遁地而走。
“皇兄是在怪我言語冒犯穆瑤之穆姑娘,還是於善睞於姑娘?”
於穆二人雖面上矜持,實則心裡都在期待二殿下所維護之人是自己。
眾人也被他這話挑起好奇心。二女爭夫到底花落誰家?
如此一來,眾人矚目的物件倒是變成了蕭子衍。
蕭子衍恍惚了一瞬,關注點卻偏的不能再偏。他不由得訝異挑眉,自他五歲之時,自己虐死那隻叫“福祿”黑狗之後,就再也不曾聽他喚自己皇兄,今日再聽他這聲皇兄,竟恍若隔世……
他果真是變了!
從前只一味隱忍不發,如今倒是學得能屈能伸了,還能面不改色地喚自己皇兄。
終究是為著什麼讓他有如此大的轉變?
桌上的茶湯變得溫涼,蕭子衍端起茶盞一飲而盡。他是越發看不透他的這位三皇弟了。
……
不過那又能如何?
等自己歸朝,皇儲之位便是囊中之物,不僅是皇位,其他任何東西,亦是如此。
蕭子衍清越一笑道:“瑤之妹妹與於妹妹都是父皇肱股之臣家的千金,自然要禮待才行。皇弟未曾接觸過朝政想必是不太瞭解的。”他話風一轉,理了理衣襟道,“諸位失陪下,茶水飲多了,本殿先去更衣。”
“殿下!”今日打扮得尤為花俏的廖易軒苦著臉叫住他,卻說不出什麼話留住他,一時間只能傻傻站住。
“怎麼?易軒也想去?”
廖易軒被他眼底的森冷嚇退,慫得一縮脖,連忙重新坐下:“我,我忽然又不怎麼急了,殿下請便!”
人多嘈雜,方才天雲離開時眾人都未察覺,也不知道她是何時離席,而蕭子衍不同,他的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如今離席也是被眾人看在眼裡的,皆是笑呵呵地目送殿下離去,只有穆瑤之瞬時白了臉。
少女出去這麼久未歸,蕭子勿再坐不住,卻連知會一聲也懶怠便徑自離去。
廖易軒沒動作反而是子衍哥哥出去了!
事情朝意料之外發展。穆瑤之這下不再阻攔,反而心頭惶惶得絞著十指。
蕭子勿一定要趕得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