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遲遲不肯放權,到底有什麼顧慮?近幾年父皇對自己的態度是大不如從前了,許多宮禁械務也不願讓他插手,生怕被自己安插人手進禁衛軍,重演當年皇城之亂。
疑心也越發深重。
蕭子衍忍住心頭暗諷。
可這皇位不傳給他還能傳給誰?
大皇兄墳頭草已兩尺高,蕭子勿又是個毫無鬥志的廢物,父皇難道還能找出第二個比自己更加能耐的皇子不成?!
更何況,左相的密函還鎖在他的書房密匣中,要他親口承諾,等他歸來之日便要去向父皇請旨,將穆瑤之迎進門,許她正妃之位,兩人已達成共識。
能得左相輔佐,於他便更是如虎添翼。
皇位是他囊中之物不假,可登基後,他還須幾位股肱之臣助他穩坐江山,能娶穆瑤之為後,對他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
他已欣然答應。
怪不得昨晚貴妃如此殷殷切切,在他耳邊一遍遍提及,蕭子衍已可帶傷上陣。
如此一來,二皇子在百姓心目中的口碑便會更上一層樓。
皇帝冷笑道:“既然你們意見如此一致,朕若是不擬旨,倒顯得朕置那些關邊將士的性命於不顧了?”
帝王之氣帶著強大的威壓襲向眾人,陰惻惻的問詢令人不寒而慄,尚有些膽小的文官已經兩股戰戰,將身子伏得更低!
“臣等不敢!”
皇帝對藺貴妃尚有幾分情意,憐她懷有龍嗣不易,對蕭子衍終究還是按捺不發。
皇帝神色不明道:“也罷,既然你是民心之所向,那便由你去吧。”此去邊陲怎麼著也要個二三月,他不在京這段時日,倒方便了朕騰出手來。
伴君如伴虎這話果然不假,只有總管太監聽出天子不悅,冒了滿背冷汗。
“兒臣遵旨,定不負父皇重託!”蕭子勿無聲揚唇。果然,父皇再拖延也是無用。
該是我的,那便會是我的!
天子喜怒無常,不過蕭子衍沉浸在得償所願的喜悅中,並沒有察覺到他敬愛的父皇的眼中,已升騰起深深的忌憚之色。
總管太監王遇適時將拂塵一掃:“退朝。”
散朝後。
廖參政快步追將上來:“二殿下請留步。”
“廖大人有何事?”蕭子衍頓住腳。
廖參政拱手道:“也無甚要緊事。下官不成器的小子,慣愛跟在殿下身邊隨侍左右,跟狗皮膏藥似的,也多虧了殿下不曾嫌棄犬子礙眼!”
不等蕭子衍說話,他又訕笑道:“只是這次邊陲之行,本官另有要事須得易軒從旁協助,恐怕不能與殿下同行,還望殿下見諒。”
蕭子衍溫潤笑笑:“原來如此,區區小事罷了,廖大人何須親口告知,派小廝傳個口信便是。”
壓下眼底的異色。本來他也沒打算帶上廖易軒,個吃不得苦受不得累的富少爺,沒得再拖慢他行軍押運的腳程!
廖參政看他走開,這才默默鬆了口氣。
二殿下,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