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事?”蕭子勿手執白子,緩緩放回棋盒裡,見她怔怔出神。
蕭子勿深深看了她一眼。
“在想旁人?”
大掌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微彎指骨間夾著瑩滑白子,一時間竟分不清兩者,誰更似溫潤的暖玉。
只是話語間,帶著股似有若無的在意。
他的目光深邃灼熱,像是能把人看透,她臉頰發燙,不自覺地側了臉。
她問:“何以見得?”
她只是在想,今早父親出門時神色難看。
祖母命他為上官景儀訂製舞衣,府裡兩個繡娘任她差遣,老太太猶嫌不足,又從外頭聘用了兩個,花了好大心思,立求完美。
還美名其曰,若是景儀進了複賽,你這個做大伯的面上也有光不是?言語間對上官景儀頗為自信。
上官老爺面色鐵青,並未忘記她昨日是如何擠兌么女的,可身為人子,他也只能無奈照做。
少女微側頭,白皙的脖頸如瑩瑩美玉,柔順烏髮軟軟垂在肩頭,宛如仕女畫卷,可蕭子勿卻覺得嘴裡發苦。
她足足出神了兩刻鐘!
她在想誰?
天雲避重就輕,不想讓他擔心,都是些家長裡短的汙糟事,沒必要同他傾訴。
上官景儀這幾日路過她跟前,皆是一副趾高氣昂的做派,想來是舞藝有所長進。
她倒是聰明,只想吃透一支舞,拼著熟能生巧去的。
一月之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就算沒有舞蹈功底,臨時抱佛腳也足夠了,頂多舞姿生硬些,缺少些美感,她只期望要能將動作記熟,上臺後便不會怯場。
蕭子勿忽而起身,站到她身後。
他抬起手,也不說話靜靜看著她。
少女旋身抬眸,乖乖將手遞到他大掌裡。“怎麼啦?”
蕭子勿緊緊扣住掌中柔夷,眸中冷意方才稍斂。
“同我一起很無趣?”
“怎會!”
柔嫩的小手指勾蹭他乾燥的掌心,安撫著他低靡的情緒。心尖酥酥麻麻,他聽少女微微笑著:“我只是在想,百花宴群花薈萃,又是比舞盛事。
女兒家們追求舞姿傾城,定要舞衣輕薄靈動,才不會束手束腳,可如此又會被凍得手腳僵硬。得不償失。
但今年不同,我的暖寶寶正好派上用場!既能禦寒又能維繫身段纖纖,赴宴的閨秀何其多,屆時日進斗金也不成問題。”
談到銀錢,少女美眸神采奕奕,小財迷似的,蕭子勿心念微動:“你喜歡銀錢?”
庫房裡堆積的金子搬出來,足能埋沒一座小山峰,他從未去關注,但若是少女喜歡,改日將鑰匙交於她手中便是。
“喜歡啊,世間哪有人不喜歡銀子的?”少女反握住他的手,鄭重其事道:“不過我會賺銀子養你的,你不用操心這些!”
少女隨口的承諾都能叫他歡喜,心臟似盛放在溫水中,蕭子勿勾唇輕笑,聲音帶著濃濃愉悅。
“好。”
少女眼兒彎彎,撥開他的手:“殿下快點坐回去,我們把這盤殘局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