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現在的舍友多可怕啊,”方心蘭一臉恐懼,“新聞裡面不是經常報道什麼舍友殺人嗎?你怎麼還敢住宿舍啊,又不是沒有房子……”
“你想說什麼?難道所有的舍友都是殺人狂?不要以偏概全,那幾個特例根本不具有普遍性,”方子萱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不要再想今後不住學校宿舍的事了,我是不會答應的。”
方心蘭訕訕地笑了笑,一臉尷尬,“我只是擔心以後的舍友不好相處嘛,我覺得我可能過不慣那種集體生活,畢竟像我們這種家庭出來的總是會被人另眼相看,我又長得這麼漂亮,根本就是女性公敵啊。”
說白了她就是想向方子萱尋求資助,以便讓她今後出去租房子住。
“過不慣就要去適應,我是不會允許你搞特殊化的,自己把心態放平,別人就不會歧視你。”
方心蘭被噎住了,她是怕人妒忌啊,怎麼會是歧視?不過她一向怕這個姐姐,在她面前比貓還乖,見她態度堅決哪裡還敢多說,只能乾笑地轉移話題,“但你不得不說在外頭租房子住的好處是有朋友來找比較方便嘛。”
“找什麼朋友?”方子萱根本沒有理解她的神色,“就算你上了大學,也要謹慎交友,之前的教訓忘了嗎?”
“不是說我,說的是嚴大哥啊,記得以前你們總是不對盤,方子鵬還整天擔心你在京城被他欺負呢。沒想到才這麼短短几個月,你們就成了‘好朋友’了。”方心蘭笑得很賊,故意在“好朋友”三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雖然這段時間她天天被方子萱關在房裡讀書,但並不意味著她真讀成了個對外界無知無覺的傻子,嚴越來找方子萱的頻率已經高到一個不正常的數字,雖說從沒見過方子萱那個老古板對他眉來眼去,但他的含情脈脈卻是被她看在眼底的。
方子萱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倒不是因為她言語中的,只是覺得無論嚴越表現得多麼寬和體貼,自己對他卻始終沒有放下戒心。實在當不得“好朋友”三個字。
可是他藉著好朋友的名義。三不五時地到家中拜訪,雖然是探討學問,可每次總會順手帶些水果零食,甚至還借用了她的廚房做飯。兩個人的相處越來越自然。
方子萱從來沒和他這樣的人打過交道。若他像從前那樣陰冷也就罷了。大不了她就無視他好了,可他突然轉了性子,竟讓她無所適從起來。
嚴越不是蠢人。既然對方子萱上了心,當然不會再傻傻地欺負她惹她生氣,她的脾氣說到底就是吃軟不吃硬,反正她年紀還小,他有的是耐心。
“姐,你說我這次高考能考好嗎?”隨著時間的臨近,方心蘭開始越來越緊張。
“以你現在的程度,只要正常發揮就沒有問題。”
“我都不知道什麼叫正常發揮。”方心蘭苦笑,“我現在一想起高考就發抖,腦子裡一片空白,你當時考試的時候緊張嗎?”
“有什麼好緊張的?”她奇怪地反問,且不說是她第二次經歷高考了,就算是第一次她也從沒有緊張過,“自己都已經知道自己的能力了,緊張有什麼用?”
“我是沒你那個心理素質了。”方心蘭知道最近自己學得不錯,一向嚴格的方子萱都表揚了她好幾回,可她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尤其是不久前經歷過的事深深烙在她的心裡,每次想起的時候都會腿軟。
“我會陪你回去高考的。”
方心蘭一喜,隨即又沮喪地垂下頭,“高考的時候你還沒放假吧。”
“那幾天正好沒有考試,我去幾天也耽誤不了什麼事。”畢竟籌備了這麼久,她實在不放心方心蘭一個人回去考試,誰知道那幾天會出什麼事,萬一功虧一簣,不止是方心蘭難過,就連她都會覺得失望,所以還是要緊緊盯著她才好。
“我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了!”方心蘭一臉甜蜜地挽著方子萱的手,“等我以後賺了錢,成了大設計師,一定會好好孝順姐姐的。”
方子萱一臉古怪,孝順?好像她只比她大一歲吧?
相比方子萱高考那天的興師動眾,方心蘭這一次就寒酸得多了,除了方子萱記掛著她之外,只有方子鵬在她臨出門前,不情不願地說了一句,“你好好考,別給我和姐姐丟臉。”
方心蘭此時已經緊張得連回嘴都忘了,更不會去計較什麼排場,只是不住地撫著胸口深呼吸。
“沒什麼好緊張的,今天的試題起碼有百分之七十是你掌握的,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你盡力就可以了,會就做一點,不會就放棄。”送她到校門口的時候,方子萱再次檢查了一遍她的隨身物品,看她臉色蒼白一副隨時會暈倒的樣子,又淡淡跟了一句。
被她這麼篤定地一說,方心蘭的臉色輕鬆了不少,也不多問為什麼她會如此篤定,六月的天氣已經十分悶熱了,加上緊張不知不覺出了一身汗。
“好了,你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方子萱拍了拍她的肩膀。
門口聚集了不少送考的家長,大熱天的守在校門口,就是為了做自家孩子的堅實後盾,甚至還有些白髮蒼蒼的老人為孫兒加油打氣來了,倒是沒有見到像方子萱這麼年輕的送考家長。
待考生們進了考場,家長們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便有了閒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