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甬道蜿蜒直下,深入山腹,剛走了幾步,沒有光線的照射,就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了。
齊遙能夠暗中視物,看到阿九躊躇不前,就上前拉住她的手,“我能看得清。”
起初阿九還有些掙扎,但齊遙卻把她的手拽得緊緊的,幾乎動彈不得。阿九低低地嘆了一聲,也不再掙扎,這非常時刻,萬事從宜,也只能與他手拉手著,才能往前行去。
如此艱難地行了一會,阿九忽然覺得腹中飢餓難耐,想到早上因為鬧彆扭,兩個人都沒有把剩下的那個包子給分了吃掉,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
齊遙見她如此,問道,“你怎麼了?”
“我有些餓了。”
齊遙一拍腦袋,“瞧我,竟然忘了你還未用飯。”於是扭頭看了看四周,終於在目力所及範圍之內,找到了一塊相對平整的臺階,他拉著阿九的手走了過去。
兩個人坐定之後,阿九把包子掏了出來,“老規矩,一人一半!”
齊遙搖了搖頭,“你自己吃!我早上已經用過藥丸了,腹中還有飽脹之感,等呆會看看下面能通往什麼地方,再看看能不能打只鳥,捉條魚吃吃。”
阿九也不客氣,拿起那乾硬又冰冷的包子狠狠咬了下去,皺著眉頭咀嚼了幾口,便吞了進去,沒有水,這包子分外難吃,她強迫自己吃了大半個包子下去。身體有了能量,倒不覺得那麼冷了。
“我發現,我和這種甬道,還特別有緣分,這是第三次走了呢。”阿九忽然想起最難熬的第一次,那是在袞州,自己腳上還傷著,但又擔心蘇潤的安危,自己一個人在充滿了腥風血雨的那個山洞裡蹣跚而行,不由苦笑。
“你。。。”齊遙遲疑地開口,“你和蘇潤,是怎麼開始的?”
適應了黑暗之後,阿九勉強能看到齊遙一個輪廓,她望了他一眼,隨即陷入了沉思,良久方道,“說起來,我也不知道我們是怎麼開始的。那時候我身處牢籠,急著想要出來,他傾力幫我。但,傾力幫我的也絕不只是他一人,文大哥他甚至幫我更多。只是,我卻惟獨對他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
世上很多戀情,總是自然而然地開始了,並不是非要有個原由的。
“那。。。”齊遙還想要問些別的什麼,卻被阿九粗暴打斷,“都什麼時候了,還問這些有的沒的,趕緊下去看看外面是個什麼地兒。若還是死路一條,那麼臨死前,姐姐就把自己那不平凡的遭遇都說給你聽。”
齊遙心裡猛哼了幾聲,明明是比自己還要小兩歲的丫頭片子,非得口口聲聲地稱自己作姐姐。但這些話,他哪裡敢說出來,只得立刻馬上拉起阿九的手,繼續在漆黑中前行。
過了能有快一個時辰,終於開始看到微弱的光線,阿九和齊遙兩人欣喜地加快了腳步,追逐著光源,終於,來到了出口。
穿過了月牙型的石洞,看到眼前的景象,阿九心中不由一窒。
這是一個深谷,處在兩座山的縫隙之中,谷底寬厚,頂上狹窄,形成一個狹長的三角形,往上望去,簡直一望無際。
山頂的縫隙照射下來的光線並不太強烈,但足夠視物。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圈參天的樹木,看它們的姿態,應該能有百年以上的樹齡了,仔細看,似乎還有些結著野果子的果樹,然後就是一個大水潭,看著水面上偶爾冒起的泡泡,應該是有魚兒的。
忽然聽到齊遙興奮地叫嚷,“阿九,快來看,這裡竟然有個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