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了中午,院子裡的雪也開始慢慢融化了。
莫予言看著泥濘的土地,還有些疑惑:“不是說,這邊兒的雪月餘才會化的麼?”
“畢竟才十月,氣溫還沒降低的那麼厲害。下的也不大。”莫予書解釋。
莫予言看著地上的雪:“這還不大?”
莫予書給了他親姐一個“你以為呢”的眼神。
行吧,都是沒經歷過的,沒見過的,這裡經歷最豐富,走過的最多的就是他了,他說的算。
瑩寶和圓圓很快就又跑了過來,雪化過的路面,比較滑,還瞬間摔了一跤。
但是哪怕摔了,手也抬的高高的,要保護手裡拿著的幾個蛋。
瑩寶的頭上還沾了幾片雞毛,看起來狼狽卻又十分的生活化,萌趣十足。
看到兩人摔倒,在院子曬太陽的莫予書、秦晚詞和莫予言都愣了一下。
但是三個人都沒有動,莫予言還情不自禁的哈哈笑了起來。
軒寶也跟著自家孃親笑,而團團和滿滿則是趕緊跑過去要扶起瑩寶和圓圓。
滿滿回頭看了莫予言一眼,感覺這個莫姑姑,簡直就是比莫爹爹還要魔鬼的存在。
他們摔了就摔了,可是這兩個是姐姐,是女孩子!
莫予言一點兒也不在意,女孩子是要被嬌養的,但是不代表要被寵到沒邊兒啊。
養的要嬌,物質要足,愛的要寵。
但是卻不能干涉她們的選擇和境遇,畢竟未來還長,她們的內心也要有建立起自保的銅牆鐵壁。
讓她們在任何環境,只要還有一絲機會,就能重新站立起來。
果然,瑩寶直接自己爬起來了,圓圓也一樣,然後舉著手裡的鴨蛋:“孃親,是不是攢了好多的鴨蛋了?”
秦晚詞把他們手裡的雞蛋鴨蛋和鵝蛋都分開放進了籃子裡。因為這些雞鴨鵝,都是孩子們喂的,所以更是格外的珍惜。
因為天冷了,害怕蛋被凍破了,每天去撿雞蛋都是按時的,生怕晚一點兒,那蛋殼就被凍壞了,浪費了一個鄉親們可能都捨不得吃的蛋。
秦晚詞把鵝蛋挑出來幾個,給瑩寶和圓圓:“你們兩個去把這幾個鵝蛋給里正家裡送去,他們家兒媳婦過兩個月要生產了,吃點兒鵝蛋好。”
秦晚詞那會兒是吃了的,如今民間都有這麼個說法,孕晚期吃鵝蛋,去胎毒。
而團團和滿滿,以及軒寶,則是留下來幫著秦晚詞處理剩下的鴨蛋和雞蛋。
雞蛋洗乾淨,準備做茶葉蛋,而鴨蛋,秦晚詞準備嘗試一種新的做法。
用鹽和石灰,食用鹼調製的黃色泥包裹住鴨蛋,這種本就是經過民間常見的醃製方式。
而這種醃製好的蛋,也叫變蛋,或者松花蛋。
這種醃製要一個月,經歷鹽,石灰和食用鹼的混合洗禮,蛋白質會分解重組。
凝固,褐變,捷徑,之後會變得色澤奇怪,口感又滑又粘,還帶著刺鼻的氣味。
醃製好的皮蛋剝掉外殼,會呈現出半透明的膠質感,表皮佈滿了細密的松花紋路,切開後,外圈為棕黑色的晶狀硬塊,中間略帶黃色,口感柔軟。
而有些皮蛋,裡面還會帶著金黃色糖狀的“溏心”。
等醃製好的那一天,莫予書先被秦晚詞忽悠著嚐了一個,然後喝了一壺的茶,感覺才把那股子奇怪又粘膩的氣味給壓了下去。
然後又跑了幾次茅廁,看著秦晚詞的眼神兒,就格外的幽怨。
“娘子,你確定,這個是美食?”
秦晚詞一笑:“你忘了之前的螺螄粉了?”
莫予書沒忘,畢竟那個煮過一次,廚房三天都不能用了。
那味道的轟炸,到現在提起來,都能感覺那臭味兒純正的能在鼻尖兒迴盪。
那才是真正的餘息繞樑,幾日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