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楊齊寧的東西,在他的心裡,只有鬱家。
哪怕鬱家不認他,他也可以東山再起。
可是,越是在晉國當細作,接觸這個網裡面的人,越發現,其實當初他經歷的那場火災,可能不是那麼的簡單。
當初的火災,可能不是一個意外。
為國盡忠,他可以。
為家族的前途,犧牲,添磚加瓦,他也可以。
可是,他一直以為,曾經的火災是意外,他不得不從光明轉移到黑暗。
可是,如果那火災不是意外,鬱家,就那麼放棄了曾經也算是人才的自己,轉而扶持鬱文彥那個蠢貨。
他不服。
“更多?掌控鬱家,把控楚國皇室,當一個合格的外戚,影響我那皇帝表哥,我可以。但是,割地,我不幹。我是楚國人,我一直在為了楚國奮鬥,我做不到。”
莫予書嗤笑了一聲,“你為了楚國的奮鬥,不是為了讓楚國更強盛,而是在我的晉國興風作浪。降低你對手的實力,沒多麼的光明。士農工商,你於楚國的貢獻是零,不過是總想竊取別國財富的老鼠罷了。”
楚國又不是齊國那麼好戰,也不是大燕那麼物資短缺,匱乏貧瘠,何故就讓楊齊寧這麼個身份的人過來當細作?
以為自己多高大上呢?
楊齊寧的臉瞬間就白了。
如果,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文韜武略,光明正大的報效祖國?
難道他想像一個螻蟻一樣,像一個老鼠一樣,在別人的祖國,攪動那一池渾水麼?
他攥緊了拳頭,屈辱的跪在了地上:“這世上,讓我服氣的只有兩個人,他們偏偏是兄弟,莫家有你們,晉國有你們,自然可以再繁榮昌盛百年。我若拿到楚國的權勢,絕不與晉國為敵,若違背誓言,天打雷劈,誅滅九族。”
莫予書看著外面的月色,想著這麼晚了,他娘子估計都困得不行了。
說是不等他,肯定也是迷迷糊糊的,根本就睡不好。
“晉國的繁榮昌盛,是所有官員和百姓共同為了一個目標的結果。值得你敬佩的,還有足智多謀的相爺,還有兢兢業業的地方官,還有為了生活努力的百姓,更有在戰場,明知不敵,卻從不後退一步的無名小兵。”
莫予書感嘆完,嗤笑:“說了你也不懂。你走吧,你的訴求我知道了,那麼,合作愉快。只是,我收報酬的時候,你最好痛快點兒,不然代價,你付不起。”
楊齊寧這才失魂落魄的消失在了夜色裡。
而莫予書,則是趕緊洗漱一下,回到了房間,門口的燭火還在搖曳,他穿著中衣,小心的接近床邊兒,剛躺在,就感到自己懷裡多了個軟軟的娘子。
“唔……這麼冷,你去冷庫見屬下了麼?”
但是秦晚詞的手卻沒有鬆開,抱著莫予書的腰,頭埋進了他的懷裡,這才沉沉的睡去。
莫予書失笑,小聲說道:“不是去見屬下,不過是去見敵人,不過,目前可以合作的敵人。明天醒了再詳細和你說。”
而楊齊寧,穿著夜行衣,失魂落魄的漫步在南寧城。
此時沒有宵禁,夜裡很多地方也熱熱鬧鬧的,禁軍和衙門的捕快分批的在街道巡邏。
越是熱鬧的地方,和越是人煙稀少的地方,他們路過的越勤勞。
等路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裡面熱鬧非凡,很多連夜忙碌的人,坐在那些小食肆裡推杯換盞。
楊齊寧看著這樣的人間煙火,慢慢走了進去,小夥計笑著迎了出來:“客官一位?吃點兒什麼?”
楊齊寧彷彿被這樣的聲音驚醒抬頭打量了一下,然後不自覺的皺眉:“這裡不大,擺了四五張桌子,但是都坐了人。”
看他皺眉,一個埋頭吃飯的人看了他一眼:“兄臺,可以到我這裡拼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