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每年幾百萬石漕糧的運輸規模,而是幾十倍,上百倍。
華夏大地,從來沒有這麼密切的聯絡過。
經濟貿易,人員往來,全都是前所未有的。
“其實過去我也想過,弄了這麼多的學生出來,讓這麼多人讀書……會不會弄得沒有了用武之地,甚至讓這些讀書人成為朝廷的麻煩。但是現在看來,只要我們傳授紮紮實實的基礎知識,多教導科學常識。讀過書的學子多進入工廠商行,別沒事總是耍弄筆桿子,學士大夫清談誤國。這個大明朝,只會越來越好,我是信心十足!”
張希孟侃侃而談,十分興奮,他希望兒子能夠走下去,教育更多的人才出來。讓更多來自鄉鎮,甚至是山區的孩子們,獲得教育,走出家鄉,發明創造……那樣一來,大明才會未來可期。
張庶寧自然是更欣慰的那一個。
其實從懂事開始,他就生活在張太師的羽翼下。
他一直在找尋自己的道路,一條屬於自己的,不必以太師之子的唯一面目示人的路。而到了現在,他差不多可以確認,自己確實是成功了。
只不過張庶寧尚存一些擔憂,“父親,這,這是我一個學生,叫隆讚的,他想買幾本書帶在身邊。結果就發現了這個。”
張庶寧猶豫了再三,終於將一本書,遞給了張希孟。
張庶寧是不喜歡告狀的,也不想讓父親操心,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是忍不了的。
張希孟並沒有急著翻看,而是笑道:“咱們倆說了這麼多,等一會兒也跟你娘道個別。自從她管了大明銀行之後,全家就屬她最忙活了。”
張庶寧答應,轉身下去。
等孩子走了,張希孟才翻開了書,隨意看了起來,漸漸的,他的眉頭緊皺,擰成了一個疙瘩兒。
很湊巧,張承天正好過來,張希孟就把他叫到了近前。
“你看看這個。”
張承天接過來,看了一陣子,他倒是沒有張希孟的凝重,反而是一種憤怒,“這種話也是他們能說的!爹,我看應該抓起來!”
張希孟沉聲道:“以什麼罪名抓人?”
“自然是為了前元紳商搖旗吶喊了!”
張希孟沒說話,而是翻到了後面,用手點了點,“瞧見沒有,這後面已經寫了,他們痛改前非,做回了普通人,在大明朝貧窮且快樂地生活,你說他們為前朝紳商辯護,又怎麼成立?”
張承天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道:“爹,我看這個是小杖受大杖走,誇九句,罵一句。這是在耍手段!”
張希孟並沒有立刻肯定兒子,而是問道:“你再仔細看看,是不是還能看出更多的東西?”
張承天翻了翻去,漸漸的,心浮氣躁起來,“爹,我除了感覺到用心險惡,並沒有別的問題……”
張希孟呵呵一笑,“你再仔細瞧瞧,他們怎麼形容大明兵馬?雖然有軍紀嚴明,秋毫無犯的籠統描述。但是寫到具體的人,說他們坐著八人抬大轎,說他們沒有讀書,舉止粗俗,還說在進入士紳家裡,拿他們藏著的字畫點燃了煮飯吃……這些東西,可都是真的?”
張承天略怔了怔,“爹,他寫得活靈活現,或許會有一二混賬東西吧!”
張希孟冷笑一聲,“那你看過早期的軍規嗎?不許以人為畜,便是皇后娘娘,平時都沒坐過轎子!還有,說咱們不讀書,可軍中的識字就是你爹推行的,還有燒字畫,你難道忘了,大軍進城,第一件事,就是保護所有帶字的東西。好些當初的卷宗,還在咱們家東跨院存著!”
張承天猛地一振,傻傻看著張希孟。
“爹,你的意思是,這本書,從頭到尾,就是惡意誹謗了?”
張希孟冷哼道:“明面上的誹謗,你還看得出來,可是字裡行間的惡意,顛倒黑白,卻是不容易識別的。這裡面以據說的口吻講,說常遇春殺人屠城,可我問你,有這事嗎?”
張承天微微一怔,突然咬牙切齒,“爹,我想起來了,現在確實有人傳說,講常遇春屠城,還說一次殺了好幾萬人,阻斷河流。他的兇名,能嚇唬小孩。”
“不行,絕對不行,這事我拱衛司必須要管!”張承天突然激動起來。
張希孟頷首,“就查查,看看這個俞本,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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