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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綢繆? (1 / 2)

見又思量,見了還依舊,為問頻相見,何似長相守?未偶,且將此恨,吩咐庭前柳!

三月的春風燻人欲醉,靜坐在亭中的唐離卻心下激盪,他與楊妃雖無男女雲雨之事,但兩人每一次眼神交觸間的曖昧不僅瞞不過自己,便是楊妃身邊侍候的親密宮人也感覺到了,唐離倒不擔心這個,畢竟這些宮人與楊妃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讓他心思難安的是楊妃在這張錦帕傳書中透出的心思。

不見又思量,見了還依舊,為問頻相見,何似長相守?錦帕中字字句句透露出的都是楊妃對眼前這種久難相見的抱怨,“何似長相守”更直白的顯露出她渴望長相廝守的心思,“天不老,人未偶”,天因無情天不老,而人雖有情,卻偏偏不能成雙成偶,如果說前面還是含蓄的探問,那這句“人未偶”就是直白的索求了。面臨此事,怎不讓唐離心中一個“亂”字了得!

楊妃絕色姿容,又值盛年,自然不甘就此長老深宮,埋沒了天賦的無雙絕色與萬種風情,又因自小身受寵愛,尤其是近十年來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本就是眾星拱月的人物,似她這種過往經歷,一旦隨著時間流逝,自玄宗駕崩的悲痛中恢復過來後,只怕更耐不得眼下深宮中的淒涼與清淨。偏生這位昔日的貴妃娘娘如今雖然已晉位太后,但舊有的飽受寵愛的經歷卻使她隨情任性的心性並不與年齡相符,否則斷然不會動輒給玄宗臉子看,幾年間被氣急的玄宗三次譴人送出宮中。她這般任性的性子,一旦發作起來,怕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愈是想到這裡,唐離心中愈發紛亂。

楊妃的絕色與風情足以讓任何一個面對她的男人情難自抑,做為一個正常男人,唐離也不例外。若是換了別人,納了也就納了,畢竟有唐一代社會風氣開放,於男女一事上地豁達後世拍馬難及,就不說那些王公顯貴,便是民間稍有資財的人物也是廣蓄姬妾。這還不算府中那些可任意採擷的丫頭使女,就連白居易這樣的千古名士也曾將已懷孕的侍女送與他人,而此事居然被傳為士林佳話,由此亦可見出當時民間及士林的風尚所在,與之相比,如此年紀,如此貴盛地唐離僅有兩位夫人,簡直算得是“聖人”之行了。再多納一個也算不得什麼。

然則問題就出在楊妃的身份上,先皇最寵愛的貴妃,當今主持後宮事物的太后。以這樣的身份想要再嫁,就算她敢嫁,也沒人敢娶,就連貴盛如唐離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將當今太后納入自己私房。無論他多得當今皇帝的信重,一旦他做出這等赤裸裸侮辱皇權的行為,怕是立時就要死生無地。然則楊妃這“天不老,人未偶”地追問又將如何解答?想的越深,唐離越是頭疼,間中夾雜著一些曖昧的回憶。愈發讓他心亂。

“我忙地臭死,別情你倒好,烹茶賞景,好不悠閒!”,正在唐離心亂的當口兒,園門處一陣調侃聲傳來,隨即就見一身便甲的哥舒翰走了進來。

見是他到了,唐離將那錦帕及包裹的黃綾無聲收於袖中。起身迎到亭下道:“我這兒爐火未熄,哥舒你倒是會挑時候!”,二人把臂上亭時,唐離細看了看哥舒翰的臉色後笑道:“怎麼,昨晚又是一宿未曾安歇?你這樣可不行,莫要大戰未曾打完,先累倒了主帥!若真是如此,便是贏了,傳出去也不好聽!你就不能學學三國周郎?英姿勃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櫓灰飛煙滅!”。

“這都是文人附會,還能當真!別情你也別拿周瑜來比,晦氣!”,哥舒翰雖眼角滿布充血,明顯睡眠不足,但精神頭兒卻不錯,笑著回了一句後,他也不等唐離來讓,自坐下斟了一杯清茶,一飲而盡,“就這茶還恁的那許多人叫好!淡的一點兒味都沒有,依我看也不過是茶以人貴罷了!”。

“這可是去冬收集自梅蕊上的雪水,讓你喝沒得糟踐了好東西”,口中雖這樣說,唐離手上卻持甌又為哥舒翰續了一盞茶水,“什麼事,說吧”。

“這是最新的戰報,阿史那承慶渡河回攻,一路打下半個貝州,不過他困獸猶鬥激出地兵鋒也就到此為止了,目前已被堵在貝州中部大鎮臨清城下,他想要鑿穿我軍防線的意圖算是徹底落空了”,哥舒翰說到這裡,微微一笑後道:“不瞞別情你說,前兩日我還真是擔心,怕這個生蠻子真衝了出去,但他這三斧頭既然沒劈開,也就算徹底完了,如此也好,咱們就拿這一部殘兵為大戰祭旗”。

“哥舒,你是三軍之帥,萬萬不可存了輕敵的心思”,提醒了一句後,唐離才又笑著道:“阿史那承慶去歲在汴州城下大敗,早就傷了元氣,這兩個月缺吃少穿的熬下來,縱然有拼死之心,還能剩幾分氣力?加之他又是遠道而來,以疲敝之軍攻我堅城,兵法上必敗之因都佔全了,能一舉吃下半個貝州,已是出人意料,還能有什麼作為?不過圍殲的時候還需注意,倒不怕他翻盤,就怕他全軍上下存了必死之心,我軍難免要多無謂的傷亡”。

“薛嵩已正式改旗歸唐了,如今相衛軍正由相州成安東出貝州抄殘軍的後路,阿史那殘軍本就是四面楚歌,再面對昔日袍澤刀槍相向,還能有拼死之心?”,言語至此,哥舒翰忍不住哈哈一笑。

“薛嵩起兵了?”,確認這個訊息後,唐離心中也是一陣輕鬆,他還真怕相衛四州頑抗到底,屆時悍馬林霞處不好安排,“既如此,貝州初戰已無懸念了!哥舒你還宜放出雷霆手段,儘快結束戰事來個開門大捷,一來振奮民心士氣,再則也好給朝廷一個交代,這場勝利陛下已等的太久了!對了,若是可能,阿史那承慶最好留個活口”。

哥舒翰是帶老了兵地,唐離的心思他自然明白。“憋著勁兒要獻俘吧!放心,這道軍令早傳下去了!他可是范陽起兵的急先鋒,倒的確是獻俘的好人選”。

唐離聞言笑笑問道:“河東諸部范陽軍又如何了?”。

“亂!”,按膝而坐,哥舒翰從容道:“如今安胖子雙眼全瞎,那還有心思理事。一味只知道拿身前人撒氣,他那些統兵大將見他都不敢,還能怎的。如今雖說各路大軍已逐步向雲州集結,但各部本不相統屬,就為這統兵大權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鬧騰地厲害,據細作回報,沒個十天半月怕是難撕擄的清白。便是他全軍來攻,彼我軍力相當,我軍糧草輜重齊備。又有六州之地可為緩衝,數十堅城可守,我倒盼的他趕緊來攻,不等他攻下一半城池,我隴西、關內二十萬健兒就能放幹他最後一滴血”,原本一直言笑晏晏地哥舒翰說到此處時,嘴角始露出一片森然殺意。

天與其便,讓安祿山出兵不久就

發,范陽軍一時群龍無首。如今戰局一步步按自己展,唐離欣喜之餘想到近五十萬人參與的大決戰即將爆發,此戰過後不知有多少人將埋骨沙場,腦海中浮現出血流飄杵地景象,饒是他對敵人素來心硬,也不免沉聲一嘆道:“今番這場大戰下來,怕是相衛刑貝六州要被血洗一遍了”。

“這軍略本就是別情你拿總定下的,偏生現在要見功的時候來這婦人之仁”。哥舒翰不以為然的一挑眉,略壓低了聲音問道:“對了,別情,高公公到底為何而來,你探出底細沒有?”。

“他是為太后採辦五雲錦而來”,唐離說完,不等哥舒翰再問,揮揮手道:“無論你信不信,都是這個原因,總之他不會幹礙軍事。哥舒你放心施為就是”。

見唐離說的肯定,大堆事物纏身的哥舒翰也沒心思細問,聞言面露喜色道:“只要他不干預戰事,要什麼都行!既如此,我就安心拔營了”。

“帥營要移往刑州了?”,聽到這話唐離並不意外,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畢竟未來大戰的主戰場是在河北道,靈州距離雖不遠,但畢竟分隔兩道,不便就近指揮;再則刑州緊靠相衛四州,哥舒翰帥營移至此地,也可防著薛嵩生變。

問清楚了黃公公之事,哥舒翰就無意再留,邊起身向外走邊道:“是,你這也早做準備,若是快地話,明天就能動身”。

起身送哥舒翰下亭出府,唐離口中隨意道:“早就說好的,軍略我或可參謀贊劃,但具體戰事由你負責,如今大戰開打,你自先走,我後面跟來就是,沒得受這急罪”。

扭頭看了看唐離,哥舒翰淡然一笑沒再說話,雖然二人早在京中相識,他後又得唐離在老李相公處援引才得以接替王忠嗣,扶正為隴西節度使,但二人真正相知卻是這數月共事。一個是統兵將領,一個是監軍使,這原本是最易產生矛盾的,但二人相處卻極為相得。唐離雖代表朝廷及皇上前來監軍,卻從不曾有半點干預軍事指揮地行為,給予哥舒翰這統兵主帥絕對的尊重。當然這並不代表他不做事,該管的決不推辭,該擔當的也絕不退讓,譬如強壓數月不起兵,頂住戶部、楊相公乃至聖上急戰的催促,若無唐離在側,哥舒翰絕不會如此輕鬆。總而言之,與唐離在一起,哥舒翰幾乎能摒棄其它一切因素的牽制專心於戰事,對於一個多年統軍的將領而言,他深知這其中的難得,尤其是在安祿山謀反之後,同為胡將的出身地哥舒翰對於唐離的這份信任與配合感慨更深,雖口中不言,但心下實已可託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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